宿鸠:“……”
宿鸠欲骂又止,最後甩上了车门。
就在即将调转方向的时候,鹿汀朝又敲了一下车窗。
宿鸠只好把车窗又放下来。
“啾啾。”
鹿汀朝露出一双好奇的漂亮眼睛,“你和宿宁郁就算是亲兄弟,也十多年没见了吧,你干嘛非为了他得罪我,万一我挺不好惹的呢?”
“神经。”
宿鸠拍掉鹿汀朝的手,车头一转,尘土飞扬的开走了。
*
说实话,如果不是被宿鸠抓过来,鹿汀朝是想不起来看宿宁郁的。
他已经给宿宁郁花了足够多的钱了。
对于鹿汀朝来说,钱和力只能出一样就已经足够了。
总不能又出钱又出力,那他岂不是大冤种吗?
但没办法。
来都来了。
鹿汀朝深谙探病守则,终归还是没空着手进去,他在医院大厅的超市转了两圈,最後拎了两个看上去挺实在的果篮,哼哧哼哧的进了电梯。
至今为止,鹿汀朝仍然觉得他来港城的时候换掉所有号码是一件非常正确的事情。
这也就意味着在外界娱乐八卦已经翻江倒海的现在,庄稷和费修齐一个都没能联系得上自己。
鹿汀朝将两个果篮放在病房门口,拍了拍手,从门缝里看到里面护士和医生正在给宿宁郁做检查,于是准备等一会儿他们出来後自己再进去。
过了五分钟,里面的人没出来。
鹿汀朝把果篮里最大得了两颗红毛丹掏出来吃掉了。
十分钟,还是没出来。
鹿汀朝又把果篮里的山竹剥了吃掉了,皮堆在另一边旁边的椅子上,被鹿汀朝摆了个十分奇思妙想的形状。
十五分钟……
鹿汀朝怒而站起,正要趴在门缝上再看一眼,却见一个戴着兜帽和口罩的男人弯下腰,把自己刚刚堆满了山竹皮的座位收拾一点点干净,然後用纸巾擦了擦。
那男人身形格外高挑,肩宽腿长,身形优越。
哪怕遮住了大半张脸,也能依稀看出清隽的眉目。
鹿汀朝从没见过这种上赶着收拾烂摊子的,一时间有点奇怪的多看了一眼,正对上那男人的眼睛。
那是一双如同冷河般结了冻的湖水。
却像在看到鹿汀朝的一瞬间重新复苏。
鹿汀朝愣了一下,便听对面的那人哑着声音开了口:“朝朝。”
鹿汀朝:“……”
哦。
是庄稷。
鹿汀朝想。
于是鹿汀朝有点遗憾的从门缝边上缩回了脑袋,重新退回了庄稷跟前:“你来这里干什麽?”
“我想见你一面。”
庄稷想伸手去抓鹿汀朝的手,只伸到一半,便被躲开了。
于是庄稷整个人也就像是被冻僵了似的怔在了原地。
鹿汀朝的躲闪纯粹是下意识的觉得不妥,他一边用馀光瞅着病房内,一边随口道:“不是昨天才刚睡完吗?有什麽好见的。”
无论时间过去多久。
鹿汀朝的话还是永远直白单纯,像钝刀伤人。
庄稷甚至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扶了一下墙面,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他连声音都是颤抖的:“可是……可是,朝朝,我想见你。”
“哎呀,有什麽好见的?烦死了。”
鹿汀朝看病人没看成,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过会儿宿鸠还要来接他,他实在没有多馀的时间可以分给庄稷,随口就道,“你怎麽手抖这麽厉害?”
鹿汀朝:“你不会心脏也有毛病吧?给宿宁郁看的大主任好像很厉害的,你要不也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