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鹿汀朝又一次挣扎着伸出手时,另一只由身後而来的手掌全然掌控的攥住了他的手腕。
和费修齐冰冷的温度不同。
身後的温度是暖的。
随即男性的温热体温握住鹿汀朝的肩头,像是给予依靠,又像是要参与占有。
莫岭南极度厌恶而冷漠的视线凝在费修齐身上:“松手。”
就在同一秒。
“唔——!”
鹿汀朝痛得闷哼一声,连身体都整个一软——
他像是疼得狠了,下意识像小动物般要去挣脱,却被身前身後的束缚死死地固定在原地。
莫岭南忍无可忍的手臂终于将费修齐狠狠向後推开两步,反手将鹿汀朝揽进怀里,接着男人微微低头,看到了鹿汀朝唇上刚刚被咬出的伤口。
那是一道很深的伤口,用犬齿的尖口咬的,不过几秒钟时间就沁了血。
鹿汀朝从来就是个特别受不得疼得人,眼泪这时候已经盈满了眼眶,欲坠不坠,看上去可怜又凄惨。
“不哭,乖。”
莫岭南用指腹小心翼翼的擦去鹿汀朝唇上得血迹,如同对待失而复得的珍宝似的小心翼翼吻了吻他的眼睛,“我们回家。”
鹿汀朝疼得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但还是摇摇头:“兜兜。”
夜色里。
莫岭南不着痕迹的沉默片刻。
只是短暂的一秒,无人发觉。
“好,不担心。”
随即莫岭南温和的亲了亲鹿汀朝的发顶,重新看向费修齐。
情场的剑拔弩张是一场不着硝烟的械斗。
只可惜无论从阅历,财力和能力,费修齐还略逊一筹。
莫岭南的目光和姿态几乎是居高临下的,他皱了眉:“有意思吗?”
“没意思吗?!”
费修齐信手擦了一把嘴角的血,扬起一个有些病态的笑来,“看我当着你面亲朝朝,你刚不是快嫉妒疯了吗?!看你那张老脸——”
莫岭南猛地沉下声音:“费修齐!”
费修齐大笑,嘶声道:“你装不住了?莫岭南,半路截胡算什麽本事,就算你能带朝朝回去,你就能保证他愿意一直留在你身边?”
“就算你能带朝朝回去……”
费修齐死死地盯着莫岭南,眼底泛着通红,“你也会像我一样,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断回想朝朝在北城的时光,和我在一起被我疼爱的时光,它们会日日夜夜纠缠着你,你真以为……”
鹿汀朝听不下去了:“费修齐,你是不是变态啊?!”
从莫岭南怀里探出头的那个人嘴上还带着刚刚留下的伤口。
还是那麽漂亮,那麽灵动,那麽像一朵灼灼热烈的花。
开在如此潮湿幽暗的土壤里。
费修齐所有恶毒的话语被湮没在雨幕里。
他一眨不眨的望着鹿汀朝,最终惨淡的闭了闭眼,将鹿兜兜小心的放在了鹿汀朝怀里。
莫岭南从鹿汀朝怀里抱过鹿兜兜,又牵起鹿汀朝的手。
费修齐突然道:“朝朝,你等等我不行吗?”
莫岭南脚步未停,带着鹿汀朝走过湿润的石径,一路向前。
费修齐猛地向前追了上去:“鹿汀朝!你等我十年……不,五年!五年好吗?”
凌晨五点。
港城夜幕破晓。
淅淅沥沥了一夜的雨水重新开始瓢泼。
一辆黑色内地拍照的宾利停在小径尽头。
鹿汀朝在莫岭南的伞下回头,对费修齐摆了摆手:“不好。”
鹿汀朝说:“费修齐,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