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琳秋难过,“陛下!是不是只要他所做之事,牵扯上民女的名,便都是为民女好?可是!陛下,民女并没有要求他去做,也没强求他花时间相陪!”
“他所做之事归他人,若因扯上民女名字,便一定是为民女吗?就好比,有人误杀了人,认罪时加了个无辜之人的名,那无辜之人也有罪了,是嘛?”
“……”帝皇沉默。
“陛下,旋安转文臣也有民女的一半功劳,可是这…(难倒不是你想要的吗?)也是他父母请求民女这麽做的。民女知他对我言听计从,定会想尽法子去做。”
“陛下若是因此事怨民女的话,民女回去便劝他重新从武,定不会再劝阻。”
帝皇摇了摇头,缓和了一下语气,“不必,和离之事朕不同意,你想要什麽补偿,尽管提。”
“民女只求自由之身,安安静静的离开他。”
帝皇质问:“旋安就这麽不堪?让你如此厌恨?”
“求陛下成全民女心愿!”
场面陷入了僵局,帝皇脸色愈发难堪,身旁的公公祈求庞琳秋不要太犟,见好就收行不行?庞琳秋跪叩于地不曾擡头。
“那朕问你,你心爱之人为何人?”他想知道,到底是谁竟让她如此执着。
她沉默了一会回道:“回陛下,民女所爱之人……”她难言,不敢将秦墨鹤这个名念出口,“他几月前入了土,早已不在人间。”
“……”帝皇脸色复杂,开始挑罪:“你身为旋安之妻,不好好想怎麽服侍好他,却日日想念你那所谓的情郎,你妇道何在?!”
“民女知罪!”
绕来绕去也没个结果,她有些绝望道:“陛下民女不求和离了,恳求陛下赐民女一死。死後望陛下…为旋安寻位与我相似之人,以防他寻…死。”
帝皇沉默了,他虽然气,但还是要以大局为重,尤其是彭旋安的感受。
他思来想去,还是让他们二人再呆一呆为好,语气和谐了些:“你与旋安成婚也有五年之久,这五年里。你未曾为他生下一儿半女,可是你的问题?”
她不过是不想留下念想,若与他有了孩子,她便难以脱身:“回陛下,是民女的问题。民女也因此为他纳了几房妾室,可他都遣散了……”
“他如此深爱你,又怎舍得让他人替代你的位子。”
“陛下说的是……”她声音低落。
“朕也不是不同意你和离,只是……”他顿了顿。
她擡头望向他,眸中闪着希望:“陛下直说便是。”
“只是要你为他诞下一子,让彭家血脉得以传承,朕便让你与他和离,如何?”
庞琳秋眸中的希望再次被掐灭,她怔愣在地上,身子发颤心有不甘,只好被迫答应:“臣妇…遵旨……”
帝皇摆了摆手,“朕乏了,退下吧。”
庞琳秋丢了魂一般,缓缓起身,行礼告退走出了殿堂。
走出殿堂,走入宫道,她发着神完全没注意周围。
“夫人。”
庞琳秋听到熟悉的声音,回眸一看,是他!心生厌烦。
彭旋安背靠在朱砂墙上,抱臂望着她,看来在此等了她许久。他面带温笑,好奇走近她身旁,“夫人,你怎麽在这?”
“你来作甚?”
他轻笑,“寻你。”
庞琳秋回想与陛下的对话,现在看见他就烦,转身就走。
彭旋安赶忙跟上,他不知犯了何事得罪了她,“我去贵妃处寻你,贵妃说未曾见到你,说你应该在论事殿这,我便寻来了。”
庞琳秋放慢了脚步,紧攥着拳头,压抑心中的怒火,指骨嘎嘎做响。她真的好烦,真的好难受,她讨厌他的存在,可是她与他又是被迫捆绑在一起的关系。
彭旋安察觉到她心情不好,便不再说论事殿的事情,跟在她旁边。
“夫人,我寻了处散心的地方,我明日便向陛下请休。”他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扣,“我们去游山玩水,尽览美景,只有我与你,可好?”
她欲挣脱他的手,却因为难过而丧失了挣脱的动力,便放弃了。
“我……”她拒绝。
他牵她的手力道又深了几分,祈求道:“陪陪我,好吗?”
“…也罢…”她叹息,最後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