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偏偏低估了人们对八卦和看热闹的喜好程度。
流言刚起的时候,自然有人出来解释,可大多数人只喜欢听自己喜闻乐见的,于是,谣言甚嚣尘上。
“好,既然六婶子这麽说,那请问,王大壮救我上来的证据呢?”唐云舒大声质问着,引来周围人的注目。
“证据呢?”她掷地有声。
“大家夥儿都看着呢,人人都可以作证!”六婶子色厉内荏。
“是吗,那咱们把大队长和书记都找来,今天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看见是她王大壮救我上了的?”
唐云舒擡起脚便往大队部走,丝毫不拖泥带水。
她走出去老远,六婶子还没回过神,被人招呼了一声,才傻愣愣地跟着走。
她就想不明白了,这个劳改犯怎麽就这麽大胆,难道不该是像那个姓李一样夹着尾巴做人吗?
不等她想明白,稀稀拉拉一堆人已经到了大队部。
大队长一见来这麽多人就知道又出事了,他揉着脑袋走出来,开口就问:“又怎麽了,你们一天天闲得慌是不是?”
“大队长,我要举报,有人想要害我的命!”唐云舒脆声道。
里面慢慢端着杯子走出来的陈继明见门外是唐云舒後,隐约知道他们这些人来这里的目的是什麽,只是没想到她会说出这麽一句,刚喝了一口的茶水被呛得咳了出来。
“谁要害你?”大队长提高了声音。
“我不知道是谁,但那天只有我和李婶子去那片地方,然後……”唐云舒将自己想要试试能不能过桥的心思说了出来。
“还没到对岸,那木桥忽然抖得厉害,我是被抖下去的。”既然他们不想放过她,那她自然也不能坐以待毙,就算是吓吓他们,她也要折腾一通。
“谁知道是不是你没站稳?”
一句话,诈出那些个心虚的坏东西,这句话是王大壮说的。
“好啊,我还忘记了那天还有个你在那里,你也脱不了嫌疑。那行,咱们去河边看看。”唐云舒转头看向王大壮,目光像钉子一般,盯得王大壮冷汗直冒。
她丢下这句话,再次干脆利落地擡脚走人。
不少人下意识跟上她的步子,呼呼啦啦去了河边。
大队长等人没办法,也跟了上去。
人群中,唐家夫妇忧心不已,压根没想到女儿今日会有这一出,那些谣言他们也隐约听到一些,只是人家没有当着面儿说,他们也不好说什麽。
而另一边,陈家夫妻对视一眼,纷纷露出意外的神色,原以为这姑娘是个逆来顺受的,可这几次的表现,还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河边,唐云舒当着衆人的面指着木板移动的痕迹,振振有词,将六婶子等人说得哑口无言。
“你说应该是男人才能搬得动,这都过了这麽些天了,谁知道是不是被谁手痒动了动。”六婶子再次辩解。
“嗯,你说得也有道理。”
忽如其来的一句,见衆人说得一脸懵。
这怎麽就赞同上嫌疑人的观点了?
唐云舒没有理会衆人的疑惑,目光锁定好人群中的几个熟悉脸孔。
她一一将人叫了一遍:“诸位,我想问问,当日究竟是我自己爬上了的,还是被他王大壮救上来的?”
“这位婶子,”唐云舒上前拉住中年妇人的手,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婶子,我还记得那天我从河里爬出来,跑过来昏倒了是你扶住了我,我病了这麽多天,也没好好去感谢你,实在有些不对。”
“嗐,你这孩子甭跟婶子客气,就拉一把的事儿,哪能那麽客气不是?”被拉住的婶子见小姑娘哭得可怜,豪爽道。
“到底是哪个黑心烂肺的到处说人家姑娘是被男人救起来的?被平白坏了人家的名声。”她义愤填膺道。
唐云舒一早便观察到,一旦六婶子出声,这位婶子不自觉就目露厌恶,显然有仇。
恰好这人又是那天看见她的其中一个,她便顺水推舟请人出来作证。
一开始她的目的就不是什麽找出要害她性命的人,纯粹是利用他们想看热闹的心理,将人聚集起来,找人方便,澄清也方便。
她绝不可能让自己的名声坏在那些人手里。
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