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家里生出变故那一刻开始,她才明白关系的重要性。
同爸爸一样处境的人也有,可有的人偏偏就不用下放。
从前她奉行的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交际,不相关的丶不喜欢的一概不理,而现在,或许该改改了。
“可是我觉得……”嘴巴张张合合,半天说不出话。
她实在不习惯在人背後点评别人。
“觉得什麽?”陈衡疑惑。
“觉得他不像好人!”
在陈衡的再三追问下,唐云舒脱口而出。
想到梦中那人逼她至此,她也不再有心理负担,觉得这样的行为有失风范。
“没想到你眼睛还挺毒。”陈衡笑出声,然後肯定道:“他确实不像好人。”
没说肯定的话,是因为陈衡说话做事讲究证据,但从蒋济舟的只言片语和那不经意之间流露出的得意来看,这人这些年在革委会应该干不了多少好事。
自从运动开始,陈衡对于那帮人就敬谢不敏,所以在知道蒋济舟的工作後,对这人就更烦了。
只是这些年在部队磨了磨性子,已经会跟人虚与委蛇了。
“也就是我在部队大小是个干部,要是个大头兵,他绝对不会上前攀关系,可能看见我还得绕着路走,生怕我找上他。”
毕竟这人以前可没少被他们那帮混子打,这人又爱记仇,大大小小陷害他们多少次。
“真让人讨厌。”唐云舒说,想到什麽又恶狠狠补充一句:“简直可恶。”
陈衡听着她骂人的话,只觉好笑,这知识分子骂人就是笨,翻来覆去就那麽几句话,不痛不痒的。
只是他也有些疑惑,她这人清高是清高了点,但平日里待人接物还算平和,怎麽对才见面的蒋济舟那麽厌恶。
思来想去,陈衡还是觉得是蒋济舟自己的问题,烦人的人走到哪里都烦人。
两人止住话题,不一会儿就到了民政局。
出来时,两人手里个拿着一张薄薄的纸,对视一眼,又飞快移开。
“我想去照一张相,可以吗?”唐云舒看到了不远处的照相馆,扭头问身旁的男人。
陈衡闻言顺势看过去,就见方才排在他们前面领证的一对新婚夫妇进了照相馆。
对上唐云舒期待又祈求的视线,他自然点了头。
等从照相馆出来,已经烈日当空。
夫妻两人去国营饭店吃了饭,又去县城里供销社置办了些东西,总算双双把家还。
到了大队,太阳已经快到山腰。
回到家里吃了饭,将买的东西一一发给家里人,两人一前一後回了房间。
见唐云舒盯着角落里给父母买的东西出神,陈衡出声道:“要是实在等不了回门,今晚咱们就把东西送过去。”
唐云舒想了想,还是作罢,“算了,还是等後天再去吧。”
要是今晚上去了,爸爸妈妈准得唠叨她不守规矩。
洗漱好躺在炕上,唐云舒又紧张起来,等察觉到陈衡单独抱了一床被子出来,睡在她不远处,她才放下心来。
不是她不愿意,实在是她接受不了和刚刚认识不久的人那般亲密。
陈衡见身边那人沉沉睡去,冷冷哼了一声,还真以为他是什麽色中饿鬼呢,他也不习惯好吧。
翻了个身,他也渐渐睡去,只是到了半夜,又被一声声哭泣惊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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