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外面传来了侍女和太监跪地的声音,楚知默捏着棋子的手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下去,
没过多久,殿门应声而开,一道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带着初春的凉,一缕一缕爬上了她并没有多暖活的身子。
楚知默始终没有擡头,也没有动,自顾自地研究棋谱,
赵齐低眉看了眼自家主子,转头对着裴寂也行了个礼,
“摄政王。”
殿内炭火烧得旺,没一会儿,裴寂也身上的寒气就被驱散得一干二净,他这才解了披风,递给了赵齐,
擡腿坐到了楚知默对面,
楚知默至始至终没有搭理他一下,仿佛没有这麽个人似得,
擡手落棋间,裴寂也瞄到了她手腕上的烧伤,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脑海中回想起了当时楚知默点火自焚的场景,
当时,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麽,
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将人打晕,褪去了那件着火的龙袍。
龙袍一般不会用那麽易燃的材质,所以他一眼就看出了有问题,
他抱着怀里昏迷不醒的人时,眼底仿佛铺了层寒霜,可随即,这层寒霜被不解和困惑覆盖,
他为什麽要救下他?
直到他找来的太医搭上楚知默脉的那一刻,瞬间脸色青一块白一块了起来,
他没怎麽逼问,那太医便老实地交代了,
从楚知默的脉象上来看,他···分明是个女子!
他不知道该怎麽形容,听到真相的那一刻,
女子?
楚知默,当今的圣上,居然是个女子?
这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玩笑,让裴寂也不敢相信的玩笑,
可还没等他从震惊和不解中回过神时,太医说得另一件事,同样又让他震惊了一次,
楚知默活不了多久了,
从脉象来看,能活到现在都已经是奇迹了。
望着床上脸色惨白,毫无生机的人,裴寂也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怪圈,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麽,
他并没有杀赵齐,反而将他留在了楚知默的身边伺候,
赵齐是个识时务的人,该说的都说了,不该问的,什麽都没问,
逃避似的,裴寂也将楚知默随手扔进了长信宫後便没再管她,好像,真就放任让她自生自灭了。
对,好歹,楚知默救过他,在大兴善寺的那一命,他算是还了。
裴寂也那麽安慰着自己,
然後一股脑扎进了朝廷的清理中,
左氏馀党尚存,至于楚知默手底下的监察司,没有谢既明在,翻不起什麽大浪,他没有犹豫,直接解散了监察司。
崔老太傅已经离世,谢既明又不在京都,楚知默身後能数的上来的势力都已经成了空谈,
托楚知默的福,左高卓的人,都被清除得差不多了,
他能做的,也就只剩出掉後患而已。
赵齐在裴寂也坐下後,自觉地转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