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开口问的事家父,谢既明笑了笑,大方地摆手回到,
“他啊,老了,前几日一道雷吓得他闪了腰,现在在家养病呢。多谢摄政王的关心,这年头还能记得他这老家夥的人可不多,小爷我会向家父传达摄政王的关心。”
一红一黑,二人四目相对,火花四射。
相比于笑不达眼底满嘴胡话的谢既明,裴寂也依旧是那副居高临下地冷脸,
面对不着调的谢既明,他的眼底没有讽刺,没有恼怒,
反而看着他就像是在看小孩子胡闹,
这种眼神更让谢既明恼火,
但脑海里闪过快薄成一张纸的楚知默後,谢既明压了压火,
这还是在宫里,他没必要给楚知默找事,不欲与他多言,
两人错身时,裴寂也带着说教的话语传到他的耳边,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锋芒太露未必是件好事。”
谢既明身形一顿,他不明白裴寂也是出于什麽立场说出了这句忠告,
但他回身,桀骜嚣张的眼神直直地对上了裴寂也冰冷的双眸,
只见少年扬首笑道,
“天降大任不敢不从啊!小爷我天生命硬,最不怕的就是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锋芒太露又怎麽样?我若不露,这天地下还有谁敢露?”
皇家祭祀如约而至,可能是因为心神不定的缘由,这几日,楚知默一直睡得不好,噩梦连连。
再一次被噩梦惊醒的楚知默猛地坐起,如溺水之人大口地喘气,浑身大汗淋漓,
她又梦见了那天之事。
太子谋逆,林老师自尽,先皇病危,
还有裴寂也,那日紫宸殿中,高高在上的裴寂也。
一夜的噩梦耗费掉了她大半精力,从起床开始楚知默便精神不济,头沉得厉害。
伺候她的赵齐看出了她的不适,有些担忧,
“陛下,可需要唤太医来给您诊治一下?”
楚知默摇了摇头,今日便是祭祀之日,她不想再折腾了,“放心吧,朕没事。”
祭服繁琐复杂,沉重的冕冠缀得她的头更沉了,华贵威严的服饰也掩不住她干瘦的身板和难看的脸色。
大臣早已恭候多时,跟在赵齐身後心神不安的楚知默一擡眼,正巧对上了裴寂也的眼睛,
那双眼睛让她幻视了梦中和两年前的裴寂也的眼睛,
无论何时,望向她的那双眼睛永远带着身居高位,掌握着她生杀大权的蔑视和鄙夷。
心骤然被捏住,楚知默逃避似得错开了他的眼睛,
行将就木,如同一个提线木偶按照先前教好的礼仪,跪拜祭祀。
从开始到结束,她强忍着头疼,规规矩矩地完成了仪式,
越来越昏沉的头,和疲累的精神让她想褪去这身衣裳,好好睡一觉。
正当衆人为终于熬完了繁琐又无趣的流程,松了口气时,
变故突生,
不知从哪儿冲出来一个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疯女人,瞬间搅乱的肃穆沉寂的太庙,
女子手中挥舞着一段破烂的白布,面容扭曲眼神涣散,近乎痴狂地放声大笑,
笑声尖锐刺耳,又掩不住沙哑,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哈哈哈哈哈·····”
疯女人的这两句话,将原本庄严肃静的气氛,推上了一种诡异的高度,让人望向她时心有馀悸,惴惴不安。
大臣中引起了不小的惊呼和训斥,
“守卫呢!为什麽把一个疯子放进来了!”
见情况不妙的守卫上前正要将人按下,却被突然冒出的和尚拦了下来,
和尚身披袈裟面目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