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宴行闭了闭眼,喉结滚了又滚,终於出声:「行,我走。」
他从沙发旁经过,去拿手机,去拿外套,穿上後有条不紊扣上扣子,径直往玄关走。
开门後他站门口看眼沈雾,身形轮廓溶在感应灯亮起的冷白光晕里。
沈雾姿势僵硬,腿麻也忍着不动,直到听见关门的动静,眼睛一下就酸了。
她静静呆坐许久,慢慢把泪抹掉,茶几上的药乱堆着,她没管,一瘸一拐去衣帽间拿衣服。
睡衣丶内裤,居家穿的外套,翻来翻去,看到徐宴行挂在衣柜里的几件衬衫和T恤。
沈雾红着眼睛看半晌,愤愤把他衣服揉到角落里,重重将柜门合上。
原来谈恋爱并不都是快乐。
分歧丶矛盾,也是躲不过的经历。
她认为自已算是个脾气很好的人了,但没想到徐宴行轻飘飘一句话的态度,就能把她那点儿气性给勾出来。
是因为关系越来越亲密,所以愈发敏感麽?
沈雾理不清,也不愿再想,她拿了衣服去洗澡,洗完出来去阳台晾衣服。
外面雨势渐猛,城市浇出雾蒙蒙的水汽,她站阳台吹了会儿风,再回到客厅贴药。
刚坐下,听见手机响。
拿起,扫一眼,沈雾的动作顿住。
是徐宴行。
电话一直响,她咬着唇做思想斗争,铃声重复到第五遍,还是摁下通话。
手机贴到耳畔,对面安静得落针可闻,沈雾等了等,哑声问:「什麽事?」
徐宴行声音像闷在罐子里,带点钝钝的回音:「我以为你不接。」
「……」
争吵之後,两个人仿佛都失去了好好沟通的能力,这样乾巴巴的两句话说完,又同时陷入沉默。
沈雾猜不透他究竟什麽意思,直到听见听筒那边有电梯开门的动静。
她睫毛轻轻颤了颤,抬头看向门口。
片刻後,慢慢走过去,开门。
门外,徐宴行握着手机站着,领带被扯松,外衣纽扣也解开,就这麽一瞬不瞬把她看着。
楼道的白光与屋内暖光交叠,融合,正如冷静与冲动无声的交锋。
面对面站好久,沈雾感到一丝凉意,忍着情绪问:「你还有……」
「让我走是什麽意思?」徐宴行打断她,人直接逼进玄关,门口的拖鞋被他踩一脚,他看都不看,带上房门堵着沈雾往里退,「沈雾,说清楚一点。」
徐宴行脸色沉得能滴水,想到之前她云淡风轻吐出那两个字时的语气,感觉後槽牙都在发痒。
沈雾感受着他的怒气,神经再度绷紧:「就是我说的意思。」
她想推他,却被男人以绝对力量制住手腕,扯进怀里,贴近他强壮有力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