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禾想起来了,莉莲也说过类似的话,“和叶老师散步的女孩,背影有些像你,我一开始以为是?你,追上拍了拍她的肩膀,回过头才发现认错了人。老叶跟我介绍她的时候,我简直尴尬透顶了。”
初禾于是?又看了看娜汀的方?位,这会儿她绕过了甜点台,径直走?向几个法语区的品牌方?,同他们聊天,看样子十分相熟。
初禾说:“她好像是?老叶的新女友,娜汀。”
尤玏有些惊讶,“叶含知?”
“嗯,”初禾点点头,握在手里的酒杯,淡金色香槟晃荡,“是?他。”
“你怎麽知道?”尤玏问。
“我看过她的照片和介绍,她很优秀,去年刚退役,拿过很多奖,包括弗洛伦斯比赛的综合奖,”初禾顿了顿,“他们是?同事,现在在一起共事。”
“天,这也太巧合,”尤玏拍拍初禾的肩,“你别难过。”
“怎麽会,”初禾和尤玏碰碰杯,“我祝福他,一直都是?。”
所?以在散场时,看到熟悉的那辆银灰色ne停在娜汀面前,而她提着裙摆上车时,不论车内人是?否看到自己,初禾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冲他们挥了挥手。
“走?吧,”尤玏静立在一旁,这次没再开玩笑,“我的车也来了,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去,明天还有演出,早点休息。”
“嗯,好,”初禾擡起的挥舞着的手,直到ne驶离视线外?,才放下?。
相较于她的平和,车里的情绪则沉闷不少。
过了很久,叶含知才说:“她戴的是?一块男表。”
那麽璀璨的钻表,很难让人忽视,初禾的手腕很细,即便?表带系在蕾丝手套之外?,被层层叠叠的细纱遮挡,也还是?松松往下?坠。
“初初有个习惯,”他自顾自地回忆,“她不喜欢戴别人的东西。”
所?以这块男表的主人,对于她来说,不是?别人。
娜汀劝慰道:“今晚品牌方?的公关也给我寄了要佩戴的饰品,她是?头部的代言人,表盘自然是?大些。”
“不,”叶含知摇摇头,咬着牙,说出自己合理的推断,“那是?蒋佑的腕表。”
两人之间落入沉默。良久,娜汀才又开口。
“我同Laurence联系过了,她也很担心?你的状况,我们改签机票,明天就回去,好吗?”她拿出手机,开始查航班信息,“明天下?午有一班,我这就改签。”
“娜汀,”叶含知很焦虑,“还有两场演出,让我看完,看完我们就回去。或者你先回去,我看完再回去。”
娜汀心?里有些难过,不为初禾在叶含知心?里占了多麽大的比例,只为了他声音里的急促,眼神里的忧郁。
她退出改签页面,关掉购票软件,“也不急这两天。”
接下?来两天的演出,他们戴着框架眼镜和口罩,坐在池座角落里。
初禾一直在进步,没有因为生活里的各种变化而荒废掉舞蹈,这一点让叶含知很欣慰。
编这套舞的时候,他对几个难点,捏了把汗,还没有等到手把手地教她处理好,他们就走?散了。但现在看来,很多高难度的动作和衔接位置,初禾都能够处理得很优美。
她并不是?,也不再是?非他不可了,看完最後的半场,他就应该释怀。
娜汀说:“我好像能懂你为什麽放不下?她,她天生是?吃这碗饭的,和你一样。”
“我们走?吧。”
叶含知忽然站起身?,他不想看完这最後的半场,因为他知道她会表现得很好。
“不看完麽?”娜汀问:“只剩半场了。”
“嗯,不看了,”他说:“走?吧。”
“等等,我起不来,”娜汀仰脸看叶含知,有些尴尬地说:“我腿坐麻了。”
他忍俊不禁,朝她伸出手,“腿越麻,越要起来走?,一直坐着保持一个姿势,反而麻得更久。”
娜汀拉住叶含知的手,努力从座位上腾起来,“好。”
而初禾是?在後台的监控大屏里,对向观衆席的几面小分屏里,看到这一幕。
这个剧院没有地下?停车场,车全?部停在露天,叶含知车的颜色打眼,车牌也对得上,好几个同事见?到,偷偷议论,“叶老师是?不是?回来了,这不是?他的车麽?”
而初禾路过她们时,她们却悉数噤了声,僵硬地把话题转到别处。
于是?她便?知道了,这几天他们都有来看演出,只是?观衆太多,她分不出精力来找到他们。
况且也毫无意义,不是?麽?
初禾不想去想,为什麽叶含知要带着新女友来看自己的演出,或许也不是?为她而来,只是?因为这舞是?他编的,是?他的心?血,而这几场刚好是?她主演。
但有人是?为了她而来,不仅要告诉她自己几时几分到,要把票根拍给她看,还要缠着她问她,为什麽谢幕的时候,不朝着自己的方?位笑一笑。
手机里有消息进来,有人说:[宝贝,上半场跳得好棒,下?半场加油。]
初禾顿了顿,回:[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