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出一女,早夭。”
没有名字,没有生辰,仿佛她从未降生于世。
一股寒气自脊背窜上头顶,苏锦言浑身僵冷,眼底血丝隐现。
他们不仅要杀了母亲,还要抹去她的存在!
让她永生永世背负庶女贱籍,任人践踏,不得翻身!
“小姐……”小蝉声音抖,“这……这族谱若是真的,您才是正经主母所出,身份尊贵,怎会沦为庶女?”
“因为权力。”苏锦言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苏家世代掌军中药局,若朝廷派来的监察官诞下血脉,便是牵制他们的钉子。林氏勾结东宫,联手做局,烧毁原始档案,篡改族谱,只为斩断这一线正统。”
她缓缓合上族谱,指尖抚过母亲的名字,一字一句,如刀刻石:
“她们以为一把火就能焚尽真相,一块匾就能藏住罪孽。”
“可她们忘了——”
“死者不会说话,但证据会。”
杜仲跪地捧匣:“小姐,是否立即呈报老太爷?”
“不。”她眸光一冷,“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将族谱与腰牌收入怀中,转身望向祠堂深处那一排排祖先牌位,唇角勾起一抹森然笑意:
“我要让他们,亲眼看着自己供奉的‘忠孝传家’,是如何崩塌成一座坟墓。”
话音落下,她抬步走向门口,衣袂翻飞间,杀意凛冽。
“杜仲,你连夜誊抄副本,一丝不得有误。”
“小蝉,明日清晨开始,密切留意贾文书动静。”
“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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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停顿片刻,眼中寒霜涌动:
“准备药材。有些病,该治了。”第章她拆了祠堂匾,底下藏着族谱(续)
月光被乌云吞没,祠堂前的青石板泛着湿冷的幽光。
苏锦言站在庭院中央,素衣如雪,指尖还残留着族谱泛黄纸页的粗粝触感。
她望着那块被卸下后横置于地的“忠孝传家”匾额,四个金漆大字在夜色中裂开一道道细纹,像极了这个家族虚伪表象下早已腐朽的筋骨。
她没有哭。
两世为人,眼泪早就在母亲咽气那夜流干了。
如今只剩一腔淬火成钢的恨意,在血脉里奔涌不息。
“杜仲。”她声音轻得几乎融进风里,“副本可誊完?”
少年从偏房快步走出,双手捧着一个油布包裹,指节因用力而白:“小姐,一字未差,连墨色深浅都照原样描摹。我……我还多抄了一份,藏在药庐灶底。”
苏锦言微微颔,眸光微动。
这孩子虽出身卑微,却心思缜密,是个可用之人。
她接过包裹,打开一角,确认无误后,将原件与副本一同封入随身药箱夹层——那箱子是母亲遗留之物,外层藏药,内层夹板暗格,连最老的嬷嬷也未曾现其中玄机。
她闭了闭眼。
这一夜之后,她不再是那个任人踩踏、连名字都不配写进族谱的庶女。
她是苏清漪的女儿,是先皇后亲授的御药监外遣之后,是这满门虚伪忠孝之下唯一活着的真相。
次日清晨,天刚破晓,霜露未消。
苏府书房外,苏锦言跪在冰冷石阶上,脊背笔直如松。
寒风吹乱她鬓边碎,她却纹丝不动,仿佛已在此跪了一整夜。
不多时,门内传来拄杖声,沉重而迟缓。
老太爷苏承勋推门而出,银须颤动,面色铁青:“苏锦言!你竟敢擅闯祠堂,亵渎祖宗灵位!该当何罪?!”
他手中拐杖重重顿地,惊起檐下寒鸦一片。
苏锦言缓缓抬头,目光平静如深潭,从袖中取出青铜腰牌与族谱残页,高举过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