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震惊,林氏张口欲言,却被他一个眼神逼退。
苏锦言被抬走时,依旧双目紧闭,仿佛灵魂已离。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跳,在那一瞬,几乎要撞破胸膛。
他看见了。
她赌对了。
萧无衍不是寻常权贵,他是战王,是帝王手中最锋利的刀,更是唯一能撼动皇权黑幕的人。
她留下那个“陶”字,便是将自己化作一枚棋子,投入他布下的大局。
而他接住了。
夜深人静,偏院烛火摇曳。
萧无衍独坐榻前,指尖摩挲着银针匣,目光却始终落在床上那具“死寂”的身躯上。
忽然,她唇瓣微动,出一声极轻的呓语:
“……娘说……陶伯埋了药篓……雪化时……莫让旁人先寻……”
声音断续,如梦中低喃。
萧无衍霍然起身,眸光如电。
他快步走到她随身包袱前,翻找片刻,手指忽在夹层处顿住。
一层薄布被撕开,露出半页泛黄纸片。
纸面斑驳,墨迹残缺,却仍可辨出几行字:
“……林氏奉密旨换药,谓可控老夫人神志,实则毒入心脉……吾受胁迫,未能阻之……后若事,此证可呈于有道之人……愧对医道,愧对苍生……周济元绝笔”
周济元?!
萧无衍瞳孔骤缩。
那是先帝御前太医,三年前暴毙于家中,死因成谜。
而这份悔书残页,竟直指当年御药调换之案,更牵出林氏之名!
他猛然攥紧纸页,指节白。
原来如此。
苏锦言不是偶然中毒,她是被卷入了一场跨越数年的宫廷阴谋。
她的母亲,极可能正是当年知晓真相的药官遗属。
而她如今装死,不是求生,是在引蛇出洞。
他盯着她苍白的脸,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你到底……还知道多少?”
天未亮,萧无衍悄然离府。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只带两名亲卫,直奔皇城暗道。
玄袍隐入晨雾,如同出鞘的利刃,刺向深宫最黑暗的角落。
而柴房内,苏锦言缓缓睁开眼。
晨光自屋顶破洞洒下,一缕微光落在她眼角,像泪痕,又像笑痕。
她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四肢百骸如针扎般苏醒——假死散药效将尽,再撑三日,便需解药,否则真会经脉尽断。
但她不在乎。
她要的,已经到手了。
那份残页,是她母亲临终前缝入她衣襟的唯一信物,她藏了十年,等了十年,只为今日。
萧无衍带走了它。
意味着,风暴已起。
她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唇角缓缓扬起,声音轻如耳语,却带着淬毒的寒意:
“姐姐,你说我装病?”
“现在,轮到你们——”
“真病了。”
远处,苏府祠堂方向,一缕青烟悄然升起。
林氏跪在蒲团上,手中紧攥着一包未燃尽的药渣,眼神涣散,口中喃喃:“……陶伯……你别来找我……药不是我换的……是陛下……是陛下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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