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转头,只见白美人披头散倚在柱上,间金步摇歪到耳后,腕上银铃随着她摇晃叮当作响,“一杯凝神散,送君入幽道”她突然直起身子,枯瘦的手指直指皇后,“你娘也喝过这药!
所以你爹才会暴毙!
你以为你能逃?
你也快了!“
皇帝猛地站了起来,龙椅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
先帝确实是服药次日猝死的,当时太医院说是心疾,可白美人的话像根针,扎破了所有体面。
“陛下!”殿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萧无衍的亲信撞开殿门,玄色披风还沾着晨露,“北狄截获的走私账册在此!”他单膝跪地,双手托着个檀木匣,“上面记着:‘谢家商号代运缠丝雾粗品三十箱,酬金千金,收货人为宫中凤’。”
“凤”二字像惊雷劈在殿中。
皇后的凤冠“当啷”掉在地上,珠翠滚得满地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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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踉跄着后退,撞翻了身后的博古架,青瓷瓶碎了一地。
苏锦言这时才缓步上前。
她从怀中取出苏母遗牌——那是块半指厚的青铜牌,正面刻着“青囊”二字,背面密密麻麻的医经铭文。
她将遗牌放在御案上,又展开一卷画轴,三百张纸页上全是墨迹:“这是《解缠录》,记载了缠丝雾的解法和三百例康复数据。”
她转身看向皇后,目光像刀:“你说我是庶女,不懂规矩。
可你知道我母亲临死前说什么吗?
她说——’真正的医者,不救将死之人,专杀将生之恶‘。“
话音未落,她抬手将遗牌插入案上的青铜鼎。
“轰——”
金光冲天而起,在殿顶凝成虚影。
一道明黄诏书缓缓显现,字迹是先皇的飞白体:“凡持此牌者,可直入禁宫问疾,不受礼制拘束。”
皇帝盯着那道虚影,喉结动了动。
他看了看地上的碎玉、青斑,又看了看账册上的“凤”,终于开口:“传旨——御药监革职查办,薛院判下狱。
皇后“他闭了闭眼,”禁足中宫,无诏不得出。“
“自此,宫廷医事,由灵枢堂协理。”
殿外突然滚过闷雷,震得檐角铜铃乱响。
苏锦言望着金殿上的琉璃瓦,耳中嗡嗡的,只听见自己心跳如鼓。
二十年了,母亲的冤屈,小菱的血,终于要见天日了。
“苏医官。”皇帝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联准你在御花园设灵枢堂分堂。”他指了指案上的遗牌,“这牌子,以后归你。”
苏锦言跪下接牌,指尖触到青铜的凉意,像触到母亲的手。
她起身时,瞥见皇后瘫坐在地,凤袍沾了泥,哪还有半分母仪天下的模样。
出承光殿时,暮色已经漫上来了。
宫灯次第亮起,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
小竹抱着装《解缠录》的匣子跟在后面,突然小声说:“姑娘,济世庐的王伯今日差人来报,说新收的小药童又把参苗当杂草拔了。”
苏锦言脚步顿了顿。
她望着东边渐起的暮色,嘴角终于翘了起来。
那些在宅斗里耗尽的光阴,那些在阴谋里流干的眼泪,都该翻篇了。
“走。”她摸了摸袖中的遗牌,“回府。”
晚风掀起她的医袍下摆,银线绣的莲在暮色里泛着光,像极了母亲当年站在御医院台阶上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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