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无衍负手而立,黑袍染雪,宛如从寒夜走出的修罗。
他垂眸看她,目光如刀,一层层剥开她伪装的虚弱。
“你的心跳太快。”他忽然开口,嗓音低沉如钟鸣,“不是因为害怕,也不是因为中毒……而是兴奋。”
苏锦言睫毛微颤,没有抬头。
“你在享受这场棋局。”他语气笃定,仿佛早已洞悉一切,“你在等这一刻很久了,是不是?”
寒风掠过耳畔,吹起她鬓边碎。
她终于抬眼,眸光清澈如水,带着几分怯意,轻声道:“大人多虑了,我只是个病弱庶女,哪懂什么棋局?若非大人明察,我恐怕已被当成疯子逐出府门。”
她说得柔弱,可那双眼中一闪而过的锋芒,却被萧无衍尽收眼底。
他低笑一声,转身欲走,却又顿住脚步,淡淡道:“你若真想活命,就别只盯着宅门这点阴私。”他望向城南方向,眉宇间掠过一丝冷意,“若真有疫病,该去的地方,可不是这种华堂盛宴。”
苏锦言心头一震。
他知道了?还是……在试探?
她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唇角缓缓勾起。
夜深,万籁俱寂。
苏锦言独坐灯下,烛火摇曳,映得她侧脸轮廓如刀削。
她取下髻中一支素银簪,轻轻一拧,簪身竟从中裂开,露出细小空腔——内藏一小管未用完的药液。
那是她今日“病”前偷偷服下的“假死散”,能短暂抑制心脉跳动,制造晕厥假象。
而真正让她心悸的,是袖中那根淬了麻药的银针——只要萧无衍稍有异动,她便会出手制住他手腕经脉。
但她没用上。
因为他没有揭穿她。
反而借她的势,将一场宅斗升级为朝廷督办的投毒案。
这男人,太聪明,也太危险。
她凝视着药液,低声呢喃:“娘……我开始懂了——要报仇,不能只靠毒,还得有人,有权,有势。”
单凭一己之力,她最多让林氏受罚、苏婉柔丢脸。
可若要掀翻整个苏家,就必须踩着更大的棋盘往上爬。
而萧无衍……或许就是那枚最关键的棋子。
窗外,雪仍未停。
而在城南某处破败巷陌,一间低矮药铺内,赵掌柜正翻阅一本泛黄古籍,眉头紧锁。
书页上赫然写着:“寒热症,非风邪所致,实为‘赤髓蛊’潜伏经年,遇雪而……解法唯有‘青囊遗方’中所载‘九转回春汤’。”
他猛地合上书,
“青囊遗方”——那不是传说中已失传百年的神医药典吗?
据说,唯有苏家那位早逝的庶夫人,曾得其残篇……
与此同时,京城最隐秘的一处密室中,一名黑衣人跪伏于地,声音颤抖:“主上,苏家庶女今日当众揭破梦魂散,还提及先夫人之死……她手里,恐怕真有《青囊》线索。”
黑暗深处,一道沙哑嗓音缓缓响起:“那就让她……死在疫病之前。”
风雪漫天,杀机四伏。
而三日后——
城南疫病骤起,民间传言“寒瘟鬼祟”,人心惶惶,街巷闭户。
赵掌柜连夜冒雪敲响苏锦言房门,气喘吁吁:“姑娘快醒!萧使者亲赴贫巷施药,却在归途突然呕血坠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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