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指尖掐进掌心,那片药田,藏着她多年贪墨的账册证据,更是与朝中某位阁老勾结的银钱中转之地。
绝不能毁!
“传话下去,今日务必把田契办妥!”她咬牙,“至于那个贱丫头……等她回来,就别再让她踏出祠堂一步。”
与此同时,归府马车上,苏锦言静静闭目。
手指轻轻摩挲袖中一枚铜牌——那是母亲留下的最后信物,刻着半幅药经图谱。
另一半,此刻正藏在萧无衍手中。
风从窗外灌入,吹动她鬓边碎。
她睁开眼,望着前方朱门高墙,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冷艳笑意。
回来了。
这一局,该我落子了。
马车碾过青石板,出沉闷声响,如同命运的鼓点,一步步逼近那座伪善与罪恶交织的深宅。
厅堂之内,茶香已备,宴席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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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头啜茶,眼角余光掠过林氏唇边那一抹得意的弧度。
第章她病得刚好,账房就烧了地契(续)
暮色四合,苏府正厅灯火通明。
林氏端坐主位,一身绛紫缂丝褙子衬得她慈祥端庄,宛如佛前供奉的观音。
案上茶香袅袅,糕点精致,一派“阖家团圆”的和乐景象。
可这温情脉脉的表象之下,却暗流汹涌,杀机隐伏。
苏锦言缓步入厅,步履微虚,面色仍带着几分苍白,裙裾曳地如霜雪铺开。
她低眉顺眼,行礼时动作恭敬得近乎卑微:“母亲安好。”
“回来就好。”林氏笑着抬手,“一路辛苦,坐下用些茶点吧。你娘在天之灵,也盼着你能平安归来。”
话音落处,她顿了顿,语气忽转惋惜:“只可惜啊……她当年亲手栽下的那片药田,如今也要保不住了。黑斑腐根症一不可收拾,周通判都亲自来看过了,说若再不处置,恐怕连地皮都要烂透。”
她说得情真意切,指尖轻轻摩挲佛珠,眼中却闪过一丝得意的寒光。
苏锦言垂眸,执壶斟茶,动作轻柔。
滚水入盏,茶叶舒展,热气氤氲中,她忽然肩头一颤,剧烈咳嗽起来。
帕子掩唇,片刻后抽出,一角赫然染上一抹刺目的猩红。
满座皆惊。
“小姐!”小蝉慌忙上前扶住她。
林氏皱眉:“这是旧疾未愈?还是路上受了风寒?”
苏锦言喘息稍定,声音虚弱却清晰:“无妨……只是心肺郁结罢了。”她抬眼望向母亲,目光温顺,含着哀恳,“儿自知不孝,闭门思过理所应当。但此番归家,唯一心愿,便是去药田焚香祭母——哪怕只一眼,也算尽最后一份孝心。”
厅中霎时安静。
林氏眯起眼,审视着她。
眼前这个一向懦弱畏缩的庶女,此刻竟敢主动请命前往药田?
她心中冷笑:怕是还想做最后挣扎。
可区区一片病田,还能翻出什么浪来?
“准了。”她缓缓点头,唇角勾起一丝讥诮,“不过,你身子未稳,不宜独行。小满,你陪小姐去一趟,寸步不离。”
“是。”小满低头应下,袖中拳头悄然攥紧——她是林氏心腹,早已得了密令:一旦现异常,立刻报信。
次日清晨,天光微亮。
药田笼罩在薄雾之中,枯黄的叶片上覆着露水,远远望去,确有几分疫病蔓延之相。
田埂边几株植株根部溃烂,黑斑遍布,散出淡淡的腐臭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