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京城西南角,济世庐新馆灯火彻夜未熄。
太医院席黄老药师率十名弟子亲临取经,白须颤动,满脸肃然。
他原以为所谓“赤面瘟解药”不过是江湖术士虚张声势,可当他亲眼目睹苏锦言从药田采兰、控温炼粉、辅以冰蟾调和毒性,全过程严谨到毫厘不差,甚至当场令一名热仆役服药见效,老者终于颤巍巍跪坐于地,长叹一声:
“此非医术,乃道也。”
他激动起身,面向众人朗声道:“老夫愿联名太医院九老,共荐苏大夫入院任客卿,主掌疫病司!”
人群哗然。
谁不知太医院客卿之位百年难出一席?
更何况是一位庶女出身、无门无派的民间医师?
苏锦言却只是浅笑拱手:“医者本为济世,何分庙堂江湖?今日我开此馆,不为官衔,只为将来再遇大疫,能早一日预警,少死万人。”
她随即提出“疫病预警机制”构想:以各地药行药材消耗数据为哨,设立疾疫监测网,一旦某地甘草、冰蟾、青蒿等药材突增采购,便视为疫情先兆,立即上报中枢。
黄老大受震撼,连称“前所未闻,堪称国策之谋”。
人群散去后,夜已深。
苏锦言独自登上新馆屋顶,披风猎猎,望向皇宫方向。
月色如练,照见朱墙金瓦,也照见她眸底翻涌的寒潮。
忽地,怀中一物轻颤。
她探手取出一枚古旧罗盘——那是母亲临终前塞入她手中的“灵枢仪”。
铜针本应随地脉缓转,此刻却剧烈震颤,指针如被无形之力牵引,死死指向宫中乾清殿方位!
她瞳孔微缩,呼吸一滞。
地脉……动了。
更准确地说,是反噬开始了。
自从她以变异兰蕊唤醒地气、炼出“赤解散”那一刻起,埋藏在大夏龙脉深处的某种禁制已被触动。
而这灵枢仪,正是感应天地气机流转的秘器。
她盯着那根颤抖的指针,指尖冰冷。
乾清殿……那是帝王居所,也是地脉司总坛所在。
传闻历代皇帝皆秘密掌控“地脉司”,以秘法镇压龙气,防民智觉醒、防异术乱政。
而今,她的药引动了自然之力,等于在王朝命脉上划了一刀。
他们,不会放过她。
风起于青萍之末,祸生于无声之处。
她缓缓收起罗盘,转身跃下屋檐,步入地窖密室。
炉火正旺,她将今日炼药残渣尽数投入火中——所有含变异兰成分的废料,一丝不留。
烈焰腾起,映得她面容忽明忽暗。
就在火焰即将熄灭之际,她忽然顿住动作。
俯身,用银钳细细拨开灰烬。
一抹微光,在炭末中闪烁。
她拈起一点细砂状物——银灰色,触之冰冷,火烧不化,水浸不溶。
她瞳孔骤缩。
这东西……她在边军战俘尸检记录里见过唯一一次描述:
“体内嵌银砂,似为控魂之用,出自北狄秘术。”
可它为何会出现在自己的药渣中?
窗外,夜风骤紧,吹熄最后一盏灯。
黑暗中,她握紧那粒银砂,眼神如刃。
命运之棋,已然落子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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