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了它!”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回应的是如雷的“烧了!”声浪。
苏锦言望着台下攥着药锄的药农、背着药箱的游医、眼眶泛红的老妇,突然想起前世母亲咽气前说的话:“医道该是救命的灯,不是分贵贱的秤。”
她将伪典投入火坛。
火焰腾起的刹那,像有把金刀劈开了阴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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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红色的光映得所有人脸上亮,连沈小将军独眼里的疤痕都成了金红色。
伪典的烫金封面最先卷曲,“正统”二字在火中扭曲成可笑的形状,接着是那些“贵人专用”的药方,化作黑蝴蝶扑向天空。
“看!”有孩童尖叫。
人们抬头,看见灰烬被风卷起,像一场黑色的雪。
几个胆大的孩子追着灰烬跑,捧起一把撒向空中:“苏姐姐的火,把坏规矩都烧飞啦!”
宫墙转角处,一抹靛蓝身影在风中晃动。
花姑子摘下鬓边蓝花,指尖一松,蓝花便被山风卷着掠过人群,坠入山涧。
她望着火坛方向,喉间出苗疆特有的清啸——那是巫医传承的号子。
“记住今天。”沈小将军对围在身边的弟子说。
他的伤腿渗出血,在青石板上洇出小团暗花,却笑得比春阳还亮,“以前我们以为医者只是治病,现在才知道——”他独眼扫过台上高举手稿的苏锦言,“我们也能改命。”
几个年轻医生突然抽出腰间的医典。
那是裴党派的《太医院正典》,封皮上的“正”字还闪着油光。
他们对视一眼,同时撕开国画:“去他的‘正统’!”碎纸纷纷扬扬落进火坛,与伪典的残页纠缠着升上天空。
火尽时,天已近黄昏。
苏锦言蹲在火坛边,用竹筷拨弄余烬。
一块未燃尽的木牌突然露出来,焦黑的表面隐约可见“禁庶习医”四字。
她指尖一颤,想起老药奴颈间的铜牌,想起母亲被打断的医书,想起前世自己跪在祠堂里,主母指着她的鼻子骂“庶女也配学医”。
“钟博士。”她起身,将木牌轻轻放在他手心,“把它送到太学,挂在讲堂正中央。”她望着台下还未散去的人群,声音里带着火烬未灭的热,“让以后每个学医的孩子都知道——曾经有人想让我们闭嘴,但我们烧了他们的锁链。”
钟博士捧着木牌,像捧着什么至宝。
他鬓角的白被火烤得微卷,却挺直了腰板:“明日我便亲自送去。
太学的先生若敢说个’不‘字——“他拍了拍怀里的《青囊冤录》,”我就把这帛书念给全京城听。“
夜幕降临时,苏锦言独自登上灵枢阁顶。
风从四面涌来,吹得她的裙裾猎猎作响。
她望着皇宫方向的灯火,那里有萧无衍坐镇,有柳扶风的阴谋未消,有更险峻的山要攀。
“娘。”她轻声说,把母亲的手稿贴在胸口,“您看,我烧了他们的伪典,拆了他们的规矩。”她望着脚下还未散尽的灰烬,嘴角扬起一抹笑,“这条路,我走得比您更远了。”
夜风掀起她的衣袂,她望着皇宫方向的灯火,将手按在胸前——那里还揣着老药奴的铜牌,和母亲手稿的复刻本。
有些规矩,该烧的已经烧了;剩下的,该立的,明天就开始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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