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响起抽气声,又有七八个士兵偷偷舔了试纸,蓝斑像瘟疫般在队伍里蔓延。
“你们不是来烧我的,”苏锦言提高声音,让每个角落都能听见,“是来求我救命的。”她抓起案上银针,左手扣住最近的士兵手腕,“极泉、肩井、曲池”银针如飞,三息间扎进七处大穴。
士兵突然弯腰呕出一团黑膏,瘫坐在地时眼神清明,“我我能看见光了!”
第二个士兵踉跄着扑过来:“苏大夫!我也想吐!”
第三个、第四个二十一人挤成一团,火把东倒西歪,火星子落进火油里,反把郑维舟的道袍烧着了。
他手忙脚乱扑火,玄色布料焦成黑灰,露出里面绣着金线的药正盟徽章——和他嘴里骂的“邪术”一模一样的金线。
“够了!”郑维舟抽出佩剑,却被自己的亲卫架住胳膊。
那亲卫脸上还沾着黑膏,却笑得比火光更亮:“宗师,我们想活明白一回。”
苏锦言退到被烧得只剩半面的药柜前。
残垣外,东方已泛起鱼肚白。
她摸出最后一枚淬火银针,针尾的“苏”字在晨雾里闪着暖光:“你们不是猎人,是医者。”
“我学!”第一个士兵跪下来,额头抵着她的鞋尖,“我娘病了三年,我只会拿药刀逼药农,不会开方子”
“我也学!”
“带我一个!”
郑维舟的剑“当”地坠地。
他望着满地跪成一片的“净火队”,又望着苏锦言身后被烧得千疮百孔却依然挺立的药庐,突然出一声尖叫,转身撞开人群跑了。
他的道袍下摆还燃着小火,像条夹着尾巴的丧家犬。
“师尊!”小满扑过来,眼泪砸在她残腿的粗布上,“您看!
他们都“
“我看见了。”苏锦言摸摸她的头,抬头望向天空。
晨雾里飘来若有若无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她认得那马蹄的节奏——是萧无衍的玄甲军。
旗上绣的蓝花,该是他让人染的,就像她教他认的第一味药:蓝花楹,可解百毒,可寄相思。
“去把《医护令》的拓本找出来,”她对石药师弟弟比划,“还有,让说书人把今晚的事编成段子。”
石药师弟弟用力点头,背上的小药童已经醒了,正扒着他的肩膀看那些跪地的士兵,眼睛亮得像星子。
阿草从废墟里钻出来,脸上一道血痕,手里却捧着半块未烧尽的《青囊》残篇:“您要的东西,保住了。”
苏锦言接过残篇,指尖拂过“医心”二字。
晨光里,远处传来打更声,是六更天了。
再过三日,京城的承天门该铺玉阶了。
她望着东方渐亮的天色,轻声道:“该准备登阶了。”
喜欢惊华传奇请大家收藏:dududu惊华传奇小说网更新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