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那寿宴上曲咏将军回来,平息叛乱後,我责令叫人唤你来见我,为何不来?”
那时候有不少公子小姐受伤,二皇子也被砍伤了,虽然叛乱平息,处理後事却是麻烦。
所有人都被留在内殿盘查。
长公主被一出接一出整的心浮气躁,捏着眉心,一擡眸便见虞闲着红衣,规规矩矩立于人群中,和周围的人谈笑风生。
自己看上的物件被他人觊觎,总是不满的。
颜绮饮下一杯酒,撩着长发不容拒绝地指那点红。
换下铠甲的曲咏将军一见,笑问是不是要找他过来。
颜绮颔首。
于是曲咏屈尊降贵来到虞闲面前,直白说明长公主找。
虞闲眸带疑惑,看向曲咏身後,颜绮懒洋洋卧着,玉足不着步履,恰好露出来给他瞧见。
红衣公子耳尖薄红,犹豫地低头思考,一抿唇,对将军摇了摇头。
将军很是震惊,长公主很是不悦,眸子一眯,嗤笑一声离开。
居然有人敢拒绝她?
颜绮现在倒是要看看虞闲能说出个什麽花来。
虞闲作揖,面对长公主有理有据:“公主曾叫人传话,面见公主要提前三日吃斋念佛,还要着公主亲裳的红稠。”
“在下没做到,不敢扰了公主。”
颜绮闻言一愣,她似乎确实那麽说过,当时不过是想给虞闲一个下马威,还真没想到这人听话,乖乖照做。
虞闲说话的确好听,颜绮回神也微不可察弯了弯眸,嘴角难压。
她勉为其难,放下长杆,亲自用手摸他的脸,当真是好一个陌上如玉。
“想要什麽赏赐,本宫给你。”
“为公主分忧是在下职责,不敢讨赏。”
“多嘴,不说就割了你舌头,日後见着我只能用你那秋水含波的眸,向我求饶。”
“那便请公主收下这枝桃花。”
虞闲变戏法般从灰纱白袍的宽大袖中,轻拈出一条粉来。
枝桠坚劲,曲而不弯,枝梢有粉桃花开,还带点冷冽料峭的寒风。
颜绮赏脸接过,唇带笑,撩眸问:“这不是我命你摘于我,为何又叫我收下?”
虞闲一直小心翼翼莫压了花,此时花送出,也不在那麽僵硬拘谨。
“公主恕罪,这非峭壁上的桃花,昨夜突遇小雨,山体湿滑,我从梅山上摔下,无意间折了这桃,救我一命,想着其中或有福大命大的运气,便想分给公主。”
颜绮抓着桃花把玩,爱不释手,面上不显,反而道:“你知道我今日会出宫?”
“在下不知,只是听闻公主挑好几家布料没喜欢的,便过来碰碰运气,好为前几日寿宴上的无礼赔罪。”
“你早知道我会来这?”
“不知,我和公主,实为缘分。”
颜绮没说话。
虞闲顿了一下,又失笑道:“我想公主因寿宴上的事定不会召见我,便只好,折花,赔美人,博公主一笑。”
颜绮:“你故意说自己受伤,是为博本公主同情?”
虞闲:“是,原本出门遇见公主想着红衣,却想血污染了公主所赐,这才未穿,公主可否原谅在下一回?”
颜绮半天没回话,虞闲垂眸不敢看他,额头沁冷汗。
小桃在门外等着里面的人,掌柜已经跑去招呼新客人了,片刻,屋内传出自家公主愉悦的笑声。
而後,门被打开,颜绮掀起门帘出来,手中捧桃枝,心情大好,她弯着眸子,妩媚妖娆:“日後,虞闲公子见我,不必层层通报。”
小桃一脸迷茫,但见主子开心,她自己也跟着笑。
离开时忍不住朝里看一眼,虞闲摸着被颜绮扔回去的料子浅笑,长发敛住半边脸,紫色眸子半阖,微微闪着亮光。
这人究竟什麽本事,明明几日公主还因为他忤逆发火,今日一见,居然就哄好了?
她嘀咕,还以为要打一架才能解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