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绮的病好了许多,除了说话依旧沙哑,掀开帘子往外边瞧,不满疑惑:“怎麽回事?”
虞闲心中不安,“我们的探子在昨天失去联系了。”
言下之意,京城如今是何种情况,他们一无所知。
正在这时,一大波军队乌泱泱过来,虞闲下意识觉得不对,给马夫结了银钱让他先离开。
颜绮往外望,认出来人首领正是禁军指挥官。
颜绮眯眼,首领这阵仗可没有欢迎他们的意思,既然来者不善,她自然也不能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一手抓来红色大氅,一手搭在虞闲腕上,边出去边把大氅甩披身上,虽不戴一金一饰,冷冽的凤眸睨过来,也是威慑十足。
她站在风雪飘扬的京城,站在马车上却更像是站在无人之巅,两年的边境斗争没能磨灭她刻在骨子里的高贵。
离着数十米的距离,冷漠呵斥:“放肆!许统领,你带着禁军不去保卫皇城,来这是何用意?”
她的嗓音不大,却足以传到所有人耳中。
许统领连忙勒马,放声道:“圣上病重,二三皇子觊觎皇位,深夜杀入皇宫,丞相何安为护圣上惨死,为了长公主的安全,还是和末将走一遭吧。”
“你说什麽?”颜绮眼神一凝,一把抽出虞闲悬挂在腰侧的逐春剑,指他,“何安死了?”
丞相一党本是支持二皇子,但上一任丞相去世,何安受国师预言继承丞相之位後,和二皇子一党的关系就处于不温不火的状态中。
长公主不在,在京城中最得民心的就是丞相何安,如今居然因为二三皇子之争惨死了?
虞闲不动声色压下颜绮的剑,附耳道:“事有蹊跷,先回皇宫。”
许统领也不是好惹,他也不想与长公主为敌,但上面的命令如此,只能照做:“长公主,您是要抗旨吗?”
颜绮冷哼,还剑虞闲,抱臂,不依不饶问:“这是谁下的旨,二三皇子人在何处?圣上呢?”
许统领不正面回答,只道:“这些臣没有回答的权力,还请长公主不要妨碍我等的行动。”
说罢摆手,叫人拿下。
虞闲挡在颜绮前,拍开那些人抓过来的手,隔着人群凝望许统领,冷声道:“不必麻烦,我和殿下随许统领回宫便是。”
许统领意味不明笑道:“这可不能够,虞闲公子是什麽身份?也配和长公主一起回宫?虞家的人还在等你,虞公子请回吧,我等会照顾好长公主的。”
“你……”虞闲不认可,脚步跨出一步被颜绮拉回。
虞闲没有记忆,想不起和何安之间的关系,没有伤心乱了心神,颜绮深呼吸一口气,冷静下来。
“解决好你家里的事,不必担心我。”
说完,深深看了虞闲一眼,被禁军簇拥着离开。
许统领瞧不起的瞟向虞闲,那眼神里的意思似乎在嘲笑他自不量力的觊觎长公主。
禁军乌泱泱的来,也乌泱泱的走,一片黑云穿过京城,只给虞闲留下一地风雪。
他站在原地须臾,一手攥着马车门框,紧握成拳,青筋暴起,死死忍耐什麽,最後,全身像卸了力,他垂眸,缓缓朝远离皇宫的地方,朝虞家走去。
铺满白雪的小路,摇曳出一条淡淡的划痕。
回皇宫的路上,在颜绮的一通指责下,许统领透露出一点昨日发生的事。
何安命数已尽,再难回寰,国师被二皇子囚禁在深宫中,其他官员也都在早朝时,被二皇子以雷霆手段禁锢。
三皇子身受重伤,禁军如今就是掌管在二皇子手里。
也是二皇子让许统领来抓拿颜绮。
颜绮听言,冷笑连连:“这个混蛋。”
许统领曾经受过长公主恩惠,也愿意和她多说一点,反正该不该说的都说了,干脆全说完。
他压低声线,悄咪咪的:“据说二皇子一直在找虎符,除了曲咏将军手上的半块,另半块早就不见了,虞家好像还圈养着私兵,虞闲不是什麽好人,长公主还是多留意一点。”
颜绮听完,没什麽表情点下头,表示自己知晓,再者皇宫到了。
诺大的宫门前,一骑马的黄袍人正撑伞,一脸阴恻恻的笑,等待颜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