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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业艰难(第1页)

大业艰难

眼见太子高纬成婚,胡皇後又为小儿子东平王高俨求婚配,高湛沉吟了一会儿,下旨以李祖勋的女儿,李祖娥的侄女为王妃。胡皇後也不敢有异议,高湛让李祖勋去和李祖娥说话,请她当日观礼。

李祖勋接到旨意,回说,“昭信皇後世外修行之人,不染俗家之事,自己虽是长兄已不得相见。”

高湛好生没趣,礼成那天喝了酒让和士开陪着胡皇後玩儿,自己要回宫睡觉。回到宫中只见高孝瑜衣衫不整步履匆匆内殿出来,迎面撞上,高湛问:“你在这里做什麽?”

高孝瑜慌说:“我来让宫人换件衣服。”

高湛起疑,让刘桃枝进内搜查,只抓得一个瑟瑟发抖的尔朱摩女,高湛一看还有什麽不明白,冷笑道:“你口口声声皇後不得与外人接手,却跑到朕的後宫内寝与宫人私相授受,我往日小瞧你了,你的为人恐不止两面三刀吧?”

“九叔。”高孝瑜“扑通”跪倒,“咚咚”在地上叩首,“陛下是臣糊涂,求陛下看在从小的情份上饶恕死罪。”

“什麽死罪不死罪的!”高湛挥手让人把尔朱摩女带下去,又亲手拉起地上的高孝瑜,问:“你喜欢她,早说嘛,我什麽不给你呢!当年你说胡氏我也没生气啊!怎麽现在喜欢一个侍女倒不敢开口了?”

“陛下!”高孝瑜已是哭了,“臣糊涂!”

高湛带他一同回到喜宴上,和士开在给胡皇後弹琵琶,一见高孝瑜来了忙住了手。高湛打趣说:“你以前说山东只知有河南王不知有朕,朕还不信,今天看不只山东,就你眼里都是如此,怎麽一见河南王连琵琶也停了?”

和士开尴尬道:“我是喝多了。”

高湛不屑道:“你才喝几杯?没用的东西快下去。”屏退一干人,只剩自己与高孝瑜,让刘桃枝替高孝瑜斟酒,高孝瑜一连喝了十杯实是喝不下去了,匍匐在高湛面前求情,口口声声唤九叔。

高湛想起从小的情份,自己端起杯向高孝瑜道:“我曾在晋阳写信给你“吾饮汾清二杯,劝汝于邺酌两杯,”今日我陪你两杯,你我就此别过。”言毕,高湛连饮两杯,高孝瑜虽已酒醉但仍流下两行清泪,高湛背过身吩咐,“再与河南王斟酒!”

到了第三十七杯,高孝瑜支撑不住人事不醒瘫倒在地,他身材雄伟,腰带十围,拓跋焘拉不动。高湛叫禁军娄子彦用车送高孝瑜回去。

车内闷热如笼,车外暗夜浓墨,高孝瑜酒力发作粗重地喘息着只觉有无数烧红的针在五脏六腑间肆意钻刺,噬骨的苦楚让他发出如同野兽般的呜咽,浑身筋肉紧绷抽搐,喉间窒息般勒紧。到了西华门他挣扎着叫停车,一步一拖勉强挪至护城河畔。月华惨淡,照在死水微澜之上,映得水面一片诡谲。他的心冰冷绝望,他凝望着水中倒映的面孔,喃喃自语:“此苦……竟无可避?愿随漳水而去。“言罢,身形剧烈一晃,如同被无形之手猛力一推,整个人便朝着那幽暗池水直直栽去——只听“噗通”一声闷响,暗夜的水面骤然裂开,旋即又被浓稠的黑暗迅速吞噬丶抹平。

高孝瑜遂因饮酒过量,痛苦难忍,投水而薨,年仅二十六岁。事发之後宫中之人都不敢吱声,只有河间王高孝琬大声哭兄。邺城的喜事丧事都不曾完全落幕,边疆就传来急报,突厥南下入侵幽州,攻破长城,劫略而返。高湛听突厥已返还没松口气,又有军报,突厥联合周军兴师三十万来犯,突厥兵迫晋阳,周大将尉迟迥犯洛阳,杨敷领兵攻入太行轵关,权景宗则率衆进逼豫州。烽烟骤起,势险城危,面对这种四面楚歌,八方受敌的局面高湛惊惶不已,头痛心慌,只先派太尉娄睿去解河南之围。

十一月,娄睿在轵关大破周军生擒杨敷,可娄睿还没来得及返军。尉迟迥已连破七城兵临洛阳城下,将洛阳城团团围住,南边豫州刺史王士良对权景宣献城而降,娄睿分身乏术急向朝中求援。

这时突厥也攻破陉岭山口,从恒州分兵进入齐境。高湛在邺城坐立不安焦头烂额,高孝琬和高睿都说,晋阳霸府是神武龙兴之地要高湛亲征。

一样又是大雪纷飞的冬天,仅仅过了一年,可高湛已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帝王了,他怕隆冬的雪,他怕晋阳与邺城之间的路途,那年的雪那年的路他一腔热血真情奔赴的却是一场噩梦深渊,哀莫大于心死。行至邺城西北郊,迎面一阵塑风吹来碴雪,高湛只觉得天地一片虚无,心已麻木,脑也空白,不觉生死何来家国?高湛让车驾回宫。

高孝琬和高睿看高湛回宫,双双上前一个抱住马腿,一个拉着辔头,“陛下,军心在于陛下。”

高湛坐在车内闭目不理,这时光州刺史李祖勋从後面追来,“陛下,昭信皇後求见!”

“什麽?”高湛的心咯噔一下,像破冰似的有了些知觉,掀开车帘李祖娥一身素衣立在雪地里依旧红颜,高湛还恐是自己梦中仙子,叫了声姐姐。

“陛下。”李祖娥端正上前行礼。

高湛不敢相信她还会见自己,而且如此平和,李祖娥对高孝琬和高睿道:“孤有话同陛下说,两位先避吧!”

高孝琬和高睿对视一眼,只得放手退下。

高湛见李祖娥提裙上车,对面落坐,喜道:“今夕何夕?我只道今生今世你不会见我了。“

“陛下,小瞧我了。“李祖娥平和道。

高湛抓住她的手,放到自己脸上,说:“是我不好,我不该打绍德的,我错了,我那时太生气了。”

李祖娥抽回手,“陛下,殷儿死了,绍德也死了,你知道这是为什麽吗?“

高湛惭愧无言以对,李祖娥却平淡道:“这是为了大齐的江山,高家的社稷,我请陛下亲征退敌。“

“什麽?“高湛诧异,他不相信这是李祖娥说的话,李祖娥满眼期许望着他,“陛下,我在寺中祈求陛下旗开得胜。”

高湛摇头,“这话是谁让你来说的,这不是你会说的话。”

李祖娥失笑,“这就是我说的话,没有人教,我就是这种人,不然我为什麽会喜欢你哥哥呢?我喜欢他开元建齐开疆拓土,壮气弥厉为士卒先,投杯而西魏震恐,负甲而北胡惊慌。陛下不是比要比哥哥强吗?如今西魏北胡都在眼前,他不在了陛下还在,愿陛下能完成齐之大业,我儿之死无过矣。“

“齐之大业?“高湛惶惑。

“是!“李祖娥目光坚定道:”问鼎长安,执策建康的大业,到时妾愿随侍左右,捧沐巾栉。”

高湛的心又沉下去了,眼前的李祖娥不仅是巫山云梦,更是春秋黄梦,他在这一刻才惊觉当这个皇帝好难啊,千古艰难比死还难!他无力道:“我明白了,我是强不过父兄的,但到底还是高家的儿子,只守家业以待後人吧!”

那个高家九郎在登基时就不存在了,如今存在的只能是大齐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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