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一顿后加上一句:“我来晚了。”
贝尔调转轮椅,几日不见,他憔悴了许多,像是一连数日不曾睡过一个好觉。
“如果这不是我们的最后一面,阿情,你还会愿意来见我吗?”
钟情:“……”
钟情:“别这么叫我。”
真是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
他继续道:“当然不会。我们之间没有再见的必要不是吗?”
贝尔静静地凝视他:“你变了。”
钟情挑眉,对这样的评价喜闻乐见:“人都是会变的。”
“是我的错。”
“……呃,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我会变是因为我自己意志不坚定,跟你有什么关系。”
“是我把你带到这里来的。这座肮脏的城市,即使白水一样的人进来也会变得一片脏污。何何况……是他引诱了你。”
“谁?你说教皇?”钟情震惊,想不到都这个时候了,男主居然还在为他找借口。
“贝尔,我很高兴我在心中居然是这样一个完美的圣人。但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在遇见你之前我就已经是一个赌徒。”钟情加重咬词强调道,“一个倾家荡产的赌徒。”
然而面前的人只是仰着头看着他,轻声问:“可以和你私奔吗,阿情?”
钟情:“……”
他转身就想走,但在提步之前,后颈先传来一痛,瞬间便失去意识。
钟情是被粗糙的猫舌头舔醒的。
身下摇摇晃晃,一旁有两个模糊的声音。
“你不应该用这么粗暴的方式,会弄疼他。”
“是你的心在疼吧?我巴不得你多疼些。”
“他与你无仇无怨。”
“别再管他了,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要是你输了,你的身体可就归我了。”
“……”
这些声音隐隐约约进入钟情的耳朵,但还未清醒的头脑无法理解这些词句的意思,直到他睁开眼睛。
车厢对面坐着两个人,一个捧着圣经,一个抱着宝剑。
见他苏醒,都很关切地看过来,虽然后者面上仍旧是不以为意的模样。
钟情抱着猫,慢慢坐起来。
他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冷笑一声:“我还真没想到,你们兄弟俩感情居然这么好。”
洛萨尔嗤笑一声:“省点力气吧宝贝,再怎么挑拨离间,我也不会放了你的。”
钟情气得扭头。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看到窗外风景才确定恐怕不是一段短时间。
因为窗外的风景他十分熟悉——
是渔村。
马车一路驶上悬崖,停在钟情第一次看到这对兄弟的地方。
贝尔背对着悬崖,轮椅抵在崖边,风灌满他的长袍,仿佛下一秒就会将他刮下去。
即使没有风,钟情就站在他面前,只需要一根手指的力量,也能将他推下去。
洛萨尔坐在远处的巨石上,翘着腿擦拭宝剑,看似对崖边的事情毫不在意。但钟情十分清楚,只要他露出想逃跑的迹象,那柄宝剑就会立刻横在他颈间。
“贝尔,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如信上所说,了断一切。”
“……什么意思?”
“阿情,你是海里救下我。没有你,我此时已经葬身鱼腹,不会将你带入梵蒂冈,也不会害你被父亲引诱,堕入黑暗。”
钟情:“……”
这该死的恋爱脑可真是棘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