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瘫坐在地上,泪水终于决堤。
不是悲伤,而是後怕,就在刚才,我差点永远失约。
“昭光……”我颤抖着拿起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
“顾影?怎麽了?”他的声音带着睡意,却立刻清醒过来。
我说不出话,只能压抑地哭泣。
“等着,我马上来。”
十分钟後,昭光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
我打开门,他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头发凌乱,显然是跑来的。
“发生什麽事了?”他急切地问。
我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地上的刀片。昭光顺着我的视线看去,脸色瞬间惨白。
“顾影……你……”他的声音在发抖。
“对不起……”我只能重复这三个字。
昭光猛地抱住我,用力得几乎让我窒息,“笨蛋,你这个笨蛋……”
那天晚上,昭光没有回家。
我们并排躺在床上,他紧紧握着我的手,像是怕一松开我就会消失。
“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他轻声说,“你站在梧桐树下,看起来那麽孤独。我当时就想,这个男孩需要个朋友。”
我沉默着,听他说起这些年的点点滴滴。
从初中的前後桌,到高中的并肩作战;从数学联赛的拼搏,到山居岁月的宁静;从光的明亮,到影的相随。
“顾影,”他的声音突然严肃,“答应我,永远不要再做这种傻事。”
我点点头,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
第二天,昭光把这件事告诉了其他人。
没有责备,没有惊讶,只有深深的理解和心疼。
“我们都一样,”蓝若初红着眼睛说,“只是你比我们更勇敢,敢于承认自己的脆弱。”
林淮叶推了推眼镜:“从今天起,我们每天都要互相确认状态。”
江云舒小声说:“我们可以建立一个暗号,当有人撑不住的时候,就用这个暗号求助。”
于是,“巫九”成了我们的求救信号。每当有人说出这个词,其他人都必须放下一切赶到他身边。
日子还在继续,高考依然临近。
但有什麽东西不一样了。我们学会了在撑不住的时候开口求助,学会了在同伴低落时给予拥抱,学会了在追逐梦想的路上,互相搀扶着前行。
那片刀片被我扔进了河里,看着它沉入水底,我突然觉得,心里的重负也轻了一些。
活着很难,但有了这些人的陪伴,再难的路也能走下去。就像光和影,永远相生相伴,在黑暗中互相照亮。
而我们,也要这样一直走下去,直到生命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