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问——”她将骰子举到眼前,目光透过面具,锐利如刀,直刺金蟾,“若这骰子果真灌了铅,你这千金台,又当如何赔我?”
金蟾又惊又怒,色厉内荏地吼道:“你胡说八道!骰子给我!”
“是不是胡说,一验便知。”谢清晏手指用力,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一颗象牙骰子竟被她用指力生生捏碎!
碎屑纷飞间,一点银灰色的铅块,赫然嵌在象牙之中!
全场哗然!
“铅!真是灌铅骰!”
“妈的!老子在这输了上千两了!”
“黑店!赔钱!”
群情激愤,赌徒们输钱的怒火瞬间被点燃,纷纷围拢过来。
金蟾脸色煞白,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他没想到这新人如此狠辣果决,更没想到对方指力如此惊人,竟能徒手捏碎骰子!他强自镇定:“你…你毁坏赌具!分明是你搞鬼!”
“我搞鬼?”谢清晏将剩下两颗骰子也“咔嚓”捏碎,无一例外,全都嵌着铅块。她将铅块抖落在桌上,出沉闷的声响。“这就是你千金台的‘信誉’?”
她不再看面如死灰的金蟾,目光扫过激愤的人群,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诸位都看见了,千金台以灌铅骰行骗,坑害我等。今日,若不给个交代,恐怕难以善了。”
“对!交代!”
“赔钱!十倍赔偿!”
在墨痕的暗中引导下,几个混在人群中的暗影卫带头鼓噪,瞬间将气氛推向顶点。千金台的打手们被愤怒的人群围住,一时不敢妄动。
金蟾知道,今日踢到铁板了。这事若闹大,传到鬼市管理层耳中,他这赌坊也别想开了。他咬牙看向谢清晏,知道关键在这位“七爷”身上。
“七爷…您…您想如何?”他压低声音,带着恳求。
谢清晏好整以暇地弹了弹衣襟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我输了六百五十两。按鬼市规矩,出千者,赌注十倍赔偿,并断一指。念在初犯,指头暂且记下。”
金蟾松了口气,十倍赔偿虽肉痛,但还能承受:“是是是,赔,我们赔!六千五百两,立刻奉上!”
“不急,”谢清晏话锋一转,“我听说,千金台背后,是‘听风阁’的产业?”
金蟾心中一凛,听风阁是鬼市中有名的情报贩子兼放贷人,势力不小,这千金台确实有三成干股属于听风阁。对方连这个都知道?
“是…是有一点关系…”
“那便好办了。”谢清晏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六千五百两,我不要。我只要听风阁那三成股。今日起,这千金台的三成利,归我‘七爷’。”
“什么?!”金蟾失声惊呼。三成干股,那可是源源不断的收益,比一次性六千五百两价值高得多!“这…这我做不了主…”
“你做不了主,便让能做主的人来。”谢清晏逼近一步,罗刹面具几乎贴上金蟾的脸,压低了声音,只有两人能听见,“或者,我现在就把这灌铅骰子,连同你金蟾老板,一起送到‘判官’那里,请他评评理。你说,他是会信我这刚滴血立契的‘七爷’,还是信你这坏了规矩的庄家?”
金蟾浑身一颤。送到判官那里,他绝对没有好下场,听风阁也保不住他,甚至可能为了撇清关系,先下手处置了他。
权衡利弊,冷汗涔涔而下。他看着桌上那刺眼的铅块,看着周围虎视眈眈的人群,再看看眼前这杀气凛然的罗刹。
最终,他颓然垮下肩膀,嘶声道:“…好…三成股…给您…”
谢清晏直起身,淡淡道:“立字据。墨痕。”
墨痕上前,早已备好纸笔(显然是早有准备)。金蟾颤抖着手,在众目睽睽之下,写下了转让千金台三成股份给“七爷”的字据,并盖上了自己的私印和千金台的印鉴。
谢清晏收起字据,看也未看那面如死灰的金蟾一眼,转身便走。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看着那玄衣罗刹的身影,目光中充满了敬畏与忌惮。这位新来的“七爷”,不仅眼光毒辣,手段更是狠绝,一来就生生从听风阁身上撕下了一块肥肉。
走出千金台,将身后的喧嚣与贪婪隔绝。墨痕低声道:“少主,听风阁那边,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我知道。”谢清晏摩挲着袖中的股份转让书,语气淡漠,“正要他们不甘休。断了韩德远在鬼市的一条财路和眼线,接下来,才好动他的户部。”
她抬眼望向“沉渊之水”的方向,萧逐渊应该已经等在那里了。
用六百五十两银子,换一个稳定的财源据点,一次在鬼市的立威,以及一个切入敌方势力网络的楔子。
这局赌桌,她看似连输三把,实则,赢下了至关重要的第四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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