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签约啦。”
陆徐行从背后抱着他,“我可以去么?”
孟朝转身一笑,“当然。”
这次签约很顺利,买家是一位年轻的Beta,好像认出了跟着孟朝的人是陆徐行,但全程都没有多说什么。
出门时,雨已经下起来,上车后,孟朝问:“先生,他好像认识你。”
陆徐行正在开车,“他是白家独子,白家在江城的知名度仅次于陆氏,他应该是在某次商业宴会上见过我。”
“我查过江城喜欢收集字画的人,他也在其中。”
孟朝知道,先生查这些是为了他,一幅画想要卖出去,除了过硬的实力,广泛的人脉有时也是必不可少的。
车子驶过暴雨的街道,进入庄园门前时,旁边猛然窜出两道人影。
陆徐行立刻踩了刹车,孟朝的身体惯性地向前倾,被安全带拉住了。
他扶着中控台,往前面看去,一男一女两个人站在车前,互相搀扶着,脸色煞白,透过车窗看见他的刹那,指着他尖叫出声。
“孟朝!”
两人像是恐怖片里的丧尸,拍打着车子的引擎盖。
“我们穷得活不下去了,你还能坐豪车住豪宅!”
孟朝和陆徐行对视一眼,“他们……是我养父母。”
这两人怎么会来这里,谁告诉他们他住这儿的?孟强给他们的钱不够花么,为什么要在这里哭穷?
庄园门口车来车往,被人看到了影响不好,陆徐行打电话叫了保镖,把两人带到了庄园内的接待室。
他们住的地方是个别墅小区,只是名字叫庄园,里面有几栋建筑是向所有业主开放的公共场所,游泳馆、体育馆应有尽有,也有接待室。
孟朝一头雾水,回家后简单收拾了下,就跟陆徐行去了接待室。
“先生,你知不知道他们怎么会来这儿?”
陆徐行关注着山县那边,不知道有没有留意过他的养父母。
“大概知道。”陆徐行微微俯下身,“他们为了炫富贷款买了豪宅,却供不起豪宅的装修和各种费用,就转手把房子卖了,但还是还不起贷款,被起诉变成了老赖,只能东躲西藏。”
“然后,孟磊的弟弟说有个很赚钱的项目,需要往里面投钱,一年就能返还几千万,他们相信了,把老家宅基地卖了凑钱投了进去,然后钱被骗光不说,弟弟也跑得没影了。”
“他们到这里,应该是爷爷做的,他翻不起什么浪了,就想给我们添点堵。”
这种戏码发生在养父母身上,孟朝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他们一向贪得无厌,不是第一次被骗了。
五六岁刚有记忆时,养父母就对他没什么好脸色,邻居说,是因为他们相信了骗子的鬼话,大半辈子的积蓄都打了水漂,才心情不好的。
没想到这么久了,他们还是没有吸取任何教训。
刚到接待室,门都没进,就听到养父母在嚎啕大哭。
“你们给评评理啊!我们养了他二十年,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就算他不是我们亲生的,也不能说不认就不认我们啊!”
“我们都要饿死了,他却在这里享清福,怎么会有这么自私的人呢!嫌贫爱富,跟有钱人结婚以后再也没理过我们,真的是道德沦丧、人心败坏啊!”
孟朝推门而入时,两人干嚎的声音骤然减弱。
陆徐行挥了挥手,围在两人身边的保镖们退了出去,只留了两个站在张巧和孟磊旁边。
孟朝坐下后直接道:“你们想要钱?”
张巧和孟磊没想到他说话这么直接,一年多没见面,这个养子的脸没怎么变,但浑身上下给人的感觉变了很多。
两个没什么文化的人心里说不出所以然来。
这对夫妻看了看身边身高将近两米的保镖,心里有点发怵。
但这趟来他们一定得要到钱。
张巧抹了抹眼泪,“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们找你只图钱似的。”
孟朝反问:“难道不是么?”
孟磊豁然站起来,“怎么跟你妈说话呢!”
离他近的保镖默不作声地靠近了一步。
孟磊和人高马大的保镖对上,他那点体格根本不够看了,后退几步坐会沙发里,絮絮叨叨地教训孟朝,痛心疾首。
“我们、我们就是想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你跟有钱人结婚以后怎么变成这样了,你以前那么乖……”
孟磊看了一眼坐在孟朝身旁的陆徐行,刚才孟朝回来时,是这人开的车,他下意识把陆徐行当成了司机。
“嗯,是。”面对养父母,孟朝早就想这么肆无忌惮地说话了,“所以你们打我也很顺手。”
陆徐行紧跟着孟朝说:“我记得二位不是和孟强签了合同,和他断绝关系了么?现在怎么又找上门了?”
孟磊可算找到了发泄口,“你个司机插什么话,有你什么事?”
这话一出,保镖又上前一步,整个接待室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