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聿从便利店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蹲在路边石墩边抽烟少年。
他说不清自己有多久没见到少年了。
好像才仅仅过了10多天,自从上一次发觉误会之後,他们之间弥漫着一种古怪的氛围。
哪怕在路上碰见也不会打招呼,像是陌生一样视线擦过去。
现下突然看见对方,宋之聿感觉有些恍惚。
竺砚时给他的滋味像是一团捉摸不透的雾气,可以变换出各种惊喜的姿态。
之前,他像光一样温暖,他聪明,外向,仿佛对生活充满了向往,不会被任何挫折失败打倒,自信,自立,自强。
现在,他蹲在石墩边,浑身笼罩着一层阴郁,是沮丧的,是低沉的,也是充斥着一股别样滋味的。
细白纤长的指尖夹着烟,含在那一张饱满粉嫩的唇间,浓郁的雾气慢慢卷出来,弥漫在空气里,模糊了他的眉眼。
是遇到挫折了?
还是被欺负了?
宋之聿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站在少年旁边,视线将人一整个包裹住。
黑色的影子落在地面上,将头顶的阳光遮挡住。
竺砚时擡头,眯眼看清了背着阳光的男人。
对方穿着一件黑色圆领卫衣,卫衣胸口的位置有一朵玫瑰花的图案,下身是一条黑色的运动裤,看着简单又随意。
他没说话,只是目光静静地看过来。
竺砚时扯了一下嘴角,将烟扔进了旁边的垃圾箱。
视线又低垂在地面,他目光盯着在地面爬行的小蚂蚁,围着一颗小石子打转,被撞的东倒西歪,才终于坚定了自己的方向。
“蠢死了…”
竺砚时说。
“手怎麽了?”
这是今天第二个问这个问题的人。
竺砚时依旧没擡头,从旁边捡了一根树枝,挡住了蚂蚁前面的路。
“不小心烫伤了。”
“没什麽大事,别担心。”
宋之聿挪开视线,眉毛慢慢皱起。
“你最近压力很大。”
“你怎麽看出来的?”竺砚时擡头,眼睛里带着点笑意。
“黑眼圈,还有这一副被人整的很惨的样子。”
宋之聿手指在少年身上转了一圈。
竺砚时不得不感慨对面的人心思敏捷,他扯唇笑了一下,懒洋洋地擡手打了个响指。
“猜对了。”
他撑着腿站起身,拍了拍身上莫须有的灰。
“你那次见我不是还装不认识?”
“这次怎麽不装了?”
“你之前不是还躲着我?”
“这怎麽不躲了?”
宋之聿歪头。
两人对视了一下,最後没忍住,就站在石墩子边,互相傻乐。
宋之聿插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指收缩了一下,随後不管不顾地伸出来,拉住了少年的手腕。
“走,带你去个地方。”
竺砚时猝不及防的被人拉走,黄昏的天空铺在地面一整片金黄色。
阳光带上了一片橘,拉长了两个人的影子。
学校旁边有一座山,从山脚到山顶的路程正常大学生爬行需要耗时一个小时。
山顶上有一座文庙,有不少学生会登顶去拜佛,祈求学业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