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之禾开车去赵周南家的老宅。
老宅人口密度比城市居住区小很多,因此一路上都算宁静,无波无澜。
大门的保安亭没有人,戴之禾顺利开车进入住宅区。
后座的母亲在低声呢喃喊痛,但声音越来越小,病情恶化很快,她没有力气再喊疼。
戴之禾去接他的时候,继父和同母异父的弟弟不在家,他们抛下病重的母亲逃亡。
到头来,母亲寻求的幸福和安逸还是抛弃了她。
戴之禾按下门铃,她不知道赵周南是不是还在这里,等了片刻之后才有人应答。
开门的是余无忧。
余无忧看起来还是光彩照人,只是面无表情。
“车上的是谁?”余无忧目光抬起,越过戴之禾望向停在门口的红色小车。
还没等戴之禾回答,余无忧收回目光,把门缝开得更大一些,侧身让开过道说,“你进来吧,一个人。”
戴之禾急促问:“那我妈妈—”
“我们救不了她。”余无忧说。
戴之禾呼吸一滞,救不了她?
她回头看着车子里的母亲,隔着车窗和距离其实已经看不清楚她的脸了,但能明显感觉到他的生命正在消逝。
余无忧说得没错,已经没人可以救她。
戴之禾垂着头跟着进入老宅,余无忧给她拿了一霜拖鞋,随手递给她一瓶瓶装水。
“你渴了吧?”
戴之禾接过水一愣,拧开盖子仰头咕噜噜地喝下大半瓶。
她已经知道了疫病的传染源—是城市的供水系统出了问题。
比起外界的凌乱无序,赵宅里整洁干净明亮,俨然是两个世界。
戴之禾问:“周南呢?”
余无忧抬了下下巴示意:“在房间里,换好衣服就出来见你。”
戴之禾知道她的病症,也见过老赵发病的模样。赵周南看来也会步老赵后尘。
“无忧,连你也没替她找到办法?”
在戴之禾看来如果世上还有人能治愈遗传病带来奇迹,这个人只能是来自先进文明的余无忧。
“戴记者,你来了。”赵周南愉悦的声音传了出来,“好久不见,你过得还好吗?”
“也没多久…”戴之禾回头看向她,瞳孔微微放大。
只不过短短一月,赵周南已经瘦了一圈。她的脖子上、手臂上都是红色斑点,照这情况下去,她很快就会和自己的母亲一样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