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不少礼佛的官员认出了那张脸,
“这不是大兴善寺的了缘主持嘛?”
裴寂也站在人群後静静地观望着这出闹剧,
先皇晚年沉迷佛教,如同着了魔一般,日日抄诵佛经,甚至拨出了大半国库去修缮佛堂,求仙问道。
而其中,最为先皇所尊崇的便是大兴善寺。
民间传言,大兴善寺的了缘主持是与皇帝平起平坐的。
这些年了缘主持在百姓心中的声望可谓是平地高楼,
见他出面,守卫一时不敢拿主意,生怕犯了忌讳,被唾沫星子淹死,
所有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都看向了摄政王和丞相。
只是还没等到两人发话,又一声惊呼在高台乍起,
这次,是赵齐的惊呼声,
“陛下!”
小皇帝昏倒了。
楚知默迷迷糊糊再睁开眼时,耳边充斥着赵齐心焦如焚地吆喝声,
“快来人,陛下醒了。”
还没等她的脑子清醒过来,一下子就围上来了一群人,风风火火,堵得楚知默差点没喘上来气,
等太医说楚知默真的没事後才被她遣散,只留下了赵齐和张太医。
她长舒了口气,这才有空打量了一圈,发现自己并没有回皇宫,反而身处一间简陋的禅房里,
今早赵齐见她的状态不好,便传了张太医随行,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现在楚知默头疼得厉害,脸色也难看,被扶起来後,胸口沉闷得像是坠了块石头,
虽然她的底子不好,但这两年补回来一些,虽然都是表面功夫但绝不至于一个风寒就虚弱成这样。
察觉到不对後,她递给了赵齐一个眼神後,赵齐心领神会,出门去给她张罗煎药。
胸口处传来的闷疼让她的呼吸沉了几分,“张太医,朕的身体不对劲。”
“朕最近几日总是做噩梦,身体也乏得厉害,可是生了什麽病?”
张太医听她这麽说,嘴角的胡子翘起来了几分,连忙又给她仔细地把了脉,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死寂在禅房中蔓延,没一会张太医整张脸的皱褶都堆起来了,
他的额角冒出了冷汗,面色沉重道,
“陛下先天体弱,所以脉像和常人不同,会更加虚弱一些,但隐藏了脉像後呈现的脉像会比常人弱些,但也与寻常男子大同小异。
可也不算奇特,所以近两次把脉时,老臣并未察觉不同。但刚才陛下的话点醒了老臣,观陛下的脉像,很有可能是中毒了。”
中毒?
这两个字加重了她头疼的症状。
自从那晚被裴寂也吓到後,她就察觉了身体的不对劲,
但最开始只是以为她神经紧绷得过于厉害,所以才会更容易疲累,没想到会是被下毒了。
摄政王?丞相?或者是谁?
楚知默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询问张太医她中毒是什麽毒。
张太医给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岭南一带盛産一种药草,名为竹解,色淡味甜,入药可治头疼,但若过量服用,便会导致人头昏乏力,若毒素慢慢在体内积累便会导致呼吸麻痹。
先皇便是因为此毒坏了根基。好在陛下中毒尚浅,应该是陛下的身体对此药反应过强烈,这才导致了昏迷。”
说了半天,楚知默只有在听到先帝时有点反应。
当年她被裴寂也拖到紫宸殿时,先帝奄奄一息地躺在龙床上,
他早已回天乏术,所以裴寂也把他们两个关在紫宸殿里找了个人看着後,便安心去处理楚元廷了。
先皇也就是那时将玉佩偷偷塞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