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是孰非
一片白雪茫茫中,两串孤零零的脚印突兀地留在了冰天雪地中,一阵冷风低拂过地面,带起的雪花一点点将脚印掩埋,
仿佛,什麽都没有发生过。
天地间,只有那把红伞是存在的。
裴寂也撑着伞,身侧小皇帝一脚深一脚浅,目光空洞地落在虚空,
油纸伞到底撑不下两个人,裴寂也和楚知默一个肩头都已经积是上了雪,
虽然皇帝围了披风,可耐不住冷风,没一会儿就被吹得头昏脑涨,四肢僵硬,
她不知道裴寂也为何会突然找上他,也不知道当时她为什麽让赵齐他们离开,与裴寂也就这麽漫无目的地在雪天闲逛,
也可能是她被冻傻了,
好在现在,她已经被冻得清醒了,
“摄政王有事与朕说?”
裴寂也动了动有些发僵的手指,他也不知道他为何要给皇帝撑伞,压着眼尾,周身的都散发着能与这大雪一比的冷,
“陛下是何事计划,要除掉丞相的?”
楚知默挑了挑眉,不明白裴寂也问的是什麽,
他们好像不是可以互通有无的关系,
“摄政王说笑了,你认为林渡说的是真的?朕可是只让监察司去查了。”
见楚知默还要装傻,裴寂也没了问下去的耐心,
他这麽问,不过是多此一举,无论楚知默是什麽时候准备除掉丞相的,但现在,已经没了在追究的必要,证据确凿,就算他左高卓有三张嘴,也不是能随意辨明的。
没了左高卓,下一个,就是他了。
他现在倒是很好奇,楚知默会用什麽手段来对付他?
裴寂也停下了脚步,而楚知默却没有,
脱离的红伞笼罩的光晕,楚知默再次一个人回到了冰天雪地之中,
身侧之人没有再继续跟下去的意思,楚知默也没有再跟他相互演上一幅君臣相谐的画,
只是身後没有动静,而她的耳边全都是寒风携着大雪刮过的声响,
蓦的,楚知默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子,
裴寂也仍旧举着伞,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风雪在两人相隔的一臂之间分出了一道泾渭分明的城墙,
楚知默静静地望向裴寂也的眼睛,缓缓张口,
“当年太子之死,与你有没有关系?”
裴寂也没想到楚知默会问的这麽直白,他神色微动,回到,
“有,也没有。”
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传进楚知默的耳中,她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有,还是没有?”
她冷漠地又重复了一遍,
这次,裴寂也给了她一个让楚知默没有想到的回答,
“如果可以,本王希望有。”
楚知默顿时蹙起了眉头,这是什麽意思?
说完,裴寂也转身离去,那把红色的油纸伞很快就被淹没于风雪中。
她在心里反复咀嚼着裴寂也最後的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