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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全息葬礼（第1页）

雨水顺着涅盘科技总部大楼的玻璃幕墙蜿蜒而下，将窗外的东京夜景扭曲成一片模糊的色块。苏晚站在落地窗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臂上的金属带，感受着其中传来的微弱脉动——这是与傅司寒"第二心脏"相连的生命监测器，此刻正以稳定的频率闪烁着暗金色光芒。

"所有设备已经调试完毕。"小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比往常更加轻柔，"按照您的要求，我们使用了最高级别的全息投影系统，能量屏障也准备就绪。"

苏晚微微颔，视线依然停留在窗外。距离维多利亚港事件已经过去两周，机械陆铭轩留下的预言像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更令人不安的是傅望舒的变化——孩子开始频繁梦游，在无意识状态下画出复杂的星际坐标，而那些坐标经过验证，全都指向太阳系外某个正在移动的庞大物体。

"他来了吗？"苏晚终于开口，声音比雨水更冷。

"刚到。"小林犹豫了一下，"他带着那个女孩。"

苏晚的指尖在金属带上停顿了一瞬。自从月球归来后，这是傅司寒第一次主动接近c-——那个在"人类博物馆"中现的、怀有他孩子的克隆体。尽管那个胎儿已经被紧急取出并培育成了独立个体，但苏晚始终无法以平常心面对这个同时具备她和傅司寒基因的"女儿"。

"让他们进来。"

门无声滑开，傅司寒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罕见地穿着全黑西装，暗金纹路在苍白肤色上格外显眼，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在他身后，一个瘦小的女孩怯生生地探出头——看起来约莫五岁的年纪，黑色长，琥珀色眼睛，与傅望舒有七分相似，却少了那种与生俱来的灵动，多了几分实验室产物特有的呆滞。

"这是苏晨曦。"傅司寒介绍道，声音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c-的培育体。"

女孩机械地鞠了一躬，动作精准得像被编程过的机器人。苏晚强迫自己点了点头，胸口泛起一阵尖锐的疼痛。晨曦——望舒。如此相似的名字，却代表着完全不同的命运。一个是爱的结晶，一个是实验的产物。

"望舒呢？"傅司寒问。

"在儿童中心，由林姐看着。"苏晚转身走向会议室中央的全息控制台，"她最近不太稳定。昨晚又画了一组坐标，指向木星轨道。"

傅司寒的瞳孔微微收缩，金色纹路闪过一丝亮光："和舰队有关？"

"不确定。但时间不多了。"苏晚按下控制台上的启动键，整个房间立刻被无数全息投影填满——四十六个不同年龄、不同状态的苏晚克隆体悬浮在空中，每个都标注着详细的编号和来源，"开始吧。"

这是她筹划已久的仪式——为所有死去的自己举办一场葬礼。不是作为哀悼，而是作为警示。四十六个克隆体，四十六次失败的实验，四十六段被当作工具消耗的生命。现在，它们将成为对抗"园丁"的武器。

"先从e-开始。"苏晚调出一个年轻女孩的影像，那是傅司寒二十岁时参与实验的克隆体，"她死于脑组织大面积坏死，持续痛苦天。"

傅司寒的手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他走向那个全息影像，将一枚源能芯片放在投影下方。芯片感应到克隆体的基因信息，立刻开始播放一段记忆碎片——年轻的傅司寒面无表情地记录着e-的痛苦挣扎，而真正的感受却被深埋在冷静外表之下：愧疚、自我厌恶、以及一种扭曲的希望——如果这个克隆体能撑过去，那么真正的苏晚或许能承受"银瞳"的力量。

"我利用了你。"他对着全息影像低语，声音嘶哑，"对不起。"

源能芯片吸收了这份忏悔，闪烁出柔和的金光。苏晨曦好奇地伸手触碰那光芒，突然浑身一震，眼中闪过一丝不属于她的清明。

"记忆传导成功。"小林监控着数据流，"基因锁部分解锁。"

苏晚点点头："继续。"

一个接一个，克隆体的全息影像被唤醒，傅司寒为每一个献上忏悔和源能芯片。有些克隆体只存活了几小时，有些则经历了数年的折磨。最令人心痛的是f-o——第一个成功孕育"火种"的载体，腹部那道狰狞的手术疤痕记录着她被反复使用的痛苦。

当傅司寒将最后一枚芯片放在f-o的投影前时，整个房间已经充满了金色的能量旋涡。这些旋涡相互吸引、融合，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人形轮廓——一个由所有克隆体记忆汇聚而成的集体意识。

"你们恨我吗？"傅司寒仰头问道，金色纹路在脸上明灭不定，"恨我对你们做的一切？"

金色人形沉默片刻，突然分裂成四十六道光流，全部涌入站在一旁的苏晨曦体内！女孩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啸，身体悬浮到半空中，黑在能量风暴中狂舞！当最后一道光流没入她的胸口，她缓缓降回地面，睁开眼睛——那双琥珀色的眸子现在闪烁着与傅望舒相似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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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恨你。"苏晨曦开口，声音却像是数十个声音的混合，"我们怜悯你。被园丁选中的孩子，被编程去伤害最爱的人。"

傅司寒如同被雷击中般后退一步："什么？"

"真相就在月球背面。"苏晨曦——或者说四十六个克隆体的集体意识——转向苏晚，"他和你一样是容器，只是装载的东西不同。去找方舟的核心，那里有你们需要的答案。"

话音未落，警报声突然响彻整个楼层！红色警示灯将全息投影染成血色，小林惊慌地查看监控屏幕："有人突破了地下三十层的防线！目标是是儿童中心！望舒有危险！"

苏晚和傅司寒同时冲向门口，但苏晨曦比他们更快。小女孩的身体爆出不符合年龄的度，抢先一步挡在门前："来不及了。他们已经启动了她的程序。"

"什么程序？"苏晚厉声问，金属带瞬间展开成战斗状态。

"园丁的终极协议——守望者转化。"苏晨曦的眼中金光大盛，"望舒不是普通的孩子。她是第一个完美融合人类与园丁基因的混血种。现在舰队接近，她的本能正在觉醒。"

傅司寒的暗金纹路如同通电般亮起："带我们去见她。现在！"

儿童中心的场景比他们想象的更加诡异。所有玩具、绘本、家具都悬浮在半空中，以一种精确的几何图案排列。房间中央，傅望舒安静地坐在漂浮的积木上，双眼紧闭，小手平放在膝盖上。她周围环绕着三个穿白袍的身影——与维多利亚港出现的如出一辙——正用一种非人类语言吟诵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