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别墅的清晨向来安静得如同一潭死水,直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划破晨雾。管家跌跌撞撞地从主卧冲出来,脸色惨白如纸:"快快叫救护车!老爷老爷吐血了!"
主卧内,苏正宏蜷缩在意大利进口的丝绸床单上,像一只被煮熟的虾米。他昂贵的真丝睡衣前襟沾满暗红色的血迹,嘴角还在不断溢出带着泡沫的血丝。那张平日里不怒自威的脸此刻扭曲得不成人形,青筋暴起的额头上布满豆大的汗珠。最骇人的是他的指甲——已经全部呈现出诡异的紫黑色,如同腐败的葡萄皮。
"正宏!正宏!"王美娟跪在床边,妆容凌乱,拼命摇晃着丈夫的肩膀。她的指甲也泛着不健康的青灰色,只是症状比苏正宏轻得多。自从那天在小院被迫吞下"特效药"后,她的身体每况愈下,却不敢声张——那药本该是给周老婆子吃的啊!
"滚开"苏正宏艰难地睁开眼,瞳孔已经有些涣散。他颤抖的手指死死掐住王美娟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你下毒"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王美娟惊恐地摇头,脸上的粉底被泪水冲出一道道沟壑,"是苏晚一定是那个小贱人调包了药"
苏正宏的喉咙里出"咯咯"的声响,又是一大口鲜血喷出,溅在王美娟精心保养的脸上。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异常清明,回光返照般死死盯着妻子:"沈清婉回来报仇了"话音未落,他的身体猛地抽搐几下,随即瘫软在床上,不动了。
"老爷!老爷!"王美娟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疯狂按压苏正宏的胸口,"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办?!苏晚那个贱人会杀了我的!"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但已经太迟了。当医护人员冲进卧室时,苏正宏的瞳孔已经扩散,心电监护仪上是一条无情的直线。
"急性肝肾衰竭伴随内出血,疑似中毒。"医生检查后沉声宣布,"需要立即送医洗胃,但希望不大。请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王美娟瘫坐在地上,眼神呆滞。她看着医护人员将苏正宏抬上担架,看着那具曾经不可一世的躯体被插满管子,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报应这都是报应"她的笑声戛然而止,因为她在苏正宏散落的衣物中,看到了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年轻的沈清婉站在鸢尾花丛中微笑,脖子上戴着的正是那条蓝钻项链。
"不不可能"王美娟如见鬼魅般后退,撞翻了床头柜。柜子抽屉滑开,露出里面十几盒"特效药",每个药盒底部都印着那行小字:"清婉,若晚晚咳血,立即停药。——sd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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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和医院病房外的走廊上,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隐秘的恐慌。苏晚靠在窗边,指尖轻轻摩挲着胸前的蓝钻项链。钻石冰冷的触感透过皮肤传来,让她想起母亲最后一次抱她时,项链贴在她脸颊上的感觉。
"苏小姐。"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快步走来,压低声音,"化验结果出来了。您父亲体内的毒素与您提供的特效药样本完全一致,是一种名为血枯散的慢性毒药,长期服用会导致多器官衰竭。"
苏晚微微颔,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能确定中毒时间吗?"
"根据脏器损伤程度判断至少三年。"医生推了推眼镜,"奇怪的是,您继母体内也有相同毒素,但剂量轻得多,像是最近才开始服用的。"
三年。苏晚在心里冷笑。正好是母亲去世后,王美娟正式入主苏家的时间。而最近则是她将计就计,把王美娟用来毒害外婆的药调包送回苏家的结果。命运有时就是这么讽刺——王美娟亲手调制的毒药,最终毒倒了她最想讨好的丈夫。
"他现在情况如何?"苏晚平静地问,好像只是在询问一个陌生人的病情。
"很不好。"医生摇头,"肝脏已经失去o功能,肾脏也在快衰竭。即使抢救过来,余生也需要靠透析维持。"他犹豫了一下,"警方已经介入调查您继母似乎指控您投毒"
苏晚笑了,那笑容让医生不寒而栗:"是吗?那她有没有告诉警方,这些药原本是准备用来毒死我外婆的?"她掏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
「没有我的允许,一粒药渣都不会给你!」赵金花尖利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实话告诉你,那些药是美娟特意吩咐的!」
录音还在继续,但医生已经面色惨白:"这这"
"放心,我不会让医院难做。"苏晚收起手机,从包里取出一份文件,"这是我父亲近三年的体检报告,上面清楚记载着他肝功能异常的情况。而那个时候"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我还被陆铭轩圈养在家里当金丝雀呢。"
医生匆匆扫了几眼报告,长舒一口气:"这就说得通了。慢性中毒的话,确实可以追溯到更早"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走廊尽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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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美娟在一群记者的簇拥下踉跄走来,妆容糊成一团,昂贵的套装皱巴巴的,活像个疯婆子。看到苏晚,她的眼中立刻迸射出怨毒的光芒:"就是她!就是这个不孝女下毒害自己亲生父亲!警察!快抓她!"
两名穿制服的警察走上前来:"苏小姐,有人指控您涉嫌投毒谋杀,请配合我们调查。"
闪光灯瞬间亮成一片,记者们如嗅到血腥的鲨鱼般蜂拥而上:
"苏小姐,您为什么对亲生父亲下毒手?"
"是因为遗产纠纷吗?"
"听说您还调包药物害继母中毒,是否属实?"
苏晚站在闪光灯的包围圈中,脊背挺直如青竹。她没有立即辩解,而是缓缓取下蓝钻项链,举到镜头前:"认识这个吗?二十年前我母亲的遗物,昨天刚从一个地下拍卖会买回来。"她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而今天,我父亲就巧合地毒入院了。各位不觉得奇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