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竹隽不在多说话,脱掉外套上床,白露说着话,又像是梦话:“你多久没睡了?”
徐竹隽耐心回复:“睡了很久,你没醒之前有睡过几次。”
白露朝徐竹隽靠了靠,习惯抱着玩偶睡。
天边骤暗,路灯隐隐亮着,照不进病房内,月亮被云遮住,透不出一丝光。
病房里很暗,看不清视线。
白露醒来下意识蹭了蹭抱住的大玩偶,跟家里的不一样,而且蹭着被子的触感也不同。
记忆慢慢回笼,他睡得迷糊把人喊上床。徐竹隽眼底乌青明显,给他增加了阴湿男鬼的感觉,不会那麽难堪。
他应该前边白露没醒之前就没怎麽睡,现在白露这麽一顿动作,只是无奈地摸了一下白露的头,梦呓:“别闹。”
一顿安抚。
白露安静下来,想要看徐竹隽,在黑暗中睁着眼,有一下没一下眨着,防止酸涩。
他本欲起身下床,腿上的伤口他白天就看过了,有点疼,但不影响他走路,奈何徐竹隽手搭在白露腰上,感觉到对方一动,握紧梦呓。
白露在摸黑碰徐竹隽,後边也迷迷糊糊睡着了。
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多了,他坐起身,瞥见沙发上坐着人,那人戴着金丝眼镜,手上拿着本书看,一如初次见面。
沙发上坐着的徐竹隽早已听到动静,起身过来询问:“想吃什麽?”
白露调笑:“你怎麽不特别慎重跟我说‘下次记得吃早饭,中午吃饭前也要吃点东西垫肚子’啊!”
耳熟的话语,徐竹隽弯腰要去亲白露眼睛的那颗泪痣,被撑住,後者语气不是很好:“你嘴角怎麽回事?”
徐竹隽不在意:“撞到了。”
白露靠着,笑出声:“这里怎麽撞得到呢?”
他的眼底毫无笑意,带着心疼,徐竹隽叹口气:“蹭到了,别问,好不好?”
他上前亲着白露,让对方说不出口,後者稍稍偏开头:“没刷牙。”
徐竹隽凑过去,亲到了想亲的泪痣:“不嫌弃。”
白露吃着徐竹隽买来的蟹黄汤包,手机支一旁打着电话:“好多了,下午能出院,後边能返工。”
祁姗淼皱眉:“你确定吗?要不要再等一两天休息休息?”
白露舌头被烫到,伸出来扇风,含糊不清:“跟温导沟通过了,後天返工,身体没什麽问题。”
他接过徐竹隽递过来的水,冲对方眨眨眼,像小猫闯祸时无辜卖萌装无辜,以示逃过。
“慢点,太烫了。”对方果然吃这招,到嘴边的说教转成了这句,看清对方眼底的笑意,无奈再去给他倒点水。
“小白。”祁姗淼狐疑盯着白露,“你很不一样。”
白露笑着:“哪不一样?我不还跟之前那样,这不爱那不喜欢的吗?”
对方低下头思考:“你醒过来就很不一样,爱笑,但又有点悲伤,你刚刚又很像谈恋爱了,要不是知道你身边的是徐竹隽,我都怀疑你跟哪个妹妹谈上了。”
猜的很好,下次别猜了,各半对。
白露认为这个事还是得说一下,毕竟祁姗淼是真心对他好,工作的时候除外,太工作狂了。
“你猜对了一点。”
祁姗淼立马听懂了:“他个老男人来拱白菜?”
白露说不清,把手机给徐竹隽,後者其实也没想到对方会直接说出口,以为他会藏着点,但说出口了他也很开心,拿起手机,跟那头的祁姗淼看了半晌,然後祁姗淼开始说教。
昨天那个才打完他,□□上的折磨,今天精神上的折磨,好在他们都是爱着白露,为了白露,徐竹隽不回去还手还口,会顺着对方的话说下去。
白露撑着脸望着徐竹隽,心里想着别的。
在那个世界,他也是二十五岁,跟徐竹隽差了两个月,怎麽到了这边,他直接缩水了,还缩了这麽多。
惆怅啊!
徐竹隽敲着他的脑袋:“不吃?”
“吃。”
徐竹隽站在床边,一直居高临下看着白露,白露推开大补汤,拒绝喝,徐竹隽让他喝了两口收起来:“你确实不一样了。”
昨天因为过于高兴,没有察觉对方的异样,早上的异样感很重,但都被白露以玩笑话过去,刚刚祁姗淼一说,他反应过来。
白露弯弯眼,贫嘴:“哪不一样?你怎麽跟淼淼姐一样,我明明跟之前一模一样。”
“不想笑就别笑了。”徐竹隽手指点了一下白露的泪痣,“你这里再哭,在悲伤,一潭死水。”
白露敛下眼睑,落下阴影,嘴硬:“瞎说,我没有,我很开心,很高兴。”
徐竹隽抱住白露,低声哄着:“想哭就哭。”
白露抓住徐竹隽的衣摆,紧紧攥着,松开,起了一道道褶皱,觉得不好看再次用力抓住,闭上眼。
腹部一片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