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杨佳蕊和云圣涛,本身不存在爱,只有门当户对和合作利益关系。
她懂,他也懂。
可在这场棋逢对手的戏码里,他们互相産生了情愫。
也仅仅只是,不得不凑合。
在去医院的路上,云裴将自己的情况告诉了他。
阿橙听完,也是极为震憾。
他怎麽也想不到,那个有担当,有责任,遇事沉着冷静,丝毫不畏惧的少年,会患有抑郁症。
平日里他话少,鲜少展露罕见的神情,从前只觉得他冷淡,性子不和。
其实不是这样的。
从来都不是这样。
阿橙怀着复杂的心情,陪着云裴来到了医院。
心理医生给他开导,抑郁这东西,总要有事情的根本原因。
心理医生问道:“会让你忽然産生一种忐忑心理的因素是什麽呢?”
云裴犹豫了一下,说:“我,害怕。”
医生不解:“怕什麽?”
阿橙看着他,云裴低着头,咬着唇,似是难以啓齿,却又不得不说:“怕她失望。”
“谁?”
他咬着唇不答,手在抖。
医生看着他,犹疑的开口:“你妈妈吗?”
“嗯。”
“为什麽?”医生又问。
“她对我的期望很高,把我人生的一切都安排好了,我从小很听她的话,从来不敢忤逆。”
他低着头,放在大腿上的手在抖:“可是,我第一次,不顾她的反对,做了一件与她的轨道上无关的事。”
“你认为,现在的一切,你做错了?”医生问。
“嗯。”
医生看着他,轻笑了一声:“这不是你的错,你只是从小生活在她的枷锁里,有一天,你好不容易挣开了枷锁,开始你感到了迷茫,因为你不曾见过其他有光的路,于是你拼命寻找,用眼睛去看,当你踏出她的轨道,那不是害怕,是迷茫和不适应。”
云裴仔细听着,医生说:“那只是因为你自小形成的习惯和反反复复的人生,你的生活只有那一样,没有见过其他模样,所以,你才会从始至终産生这种心理。”
“说到底,是你一直没从过去走出来。”
“是你把自己困在了过往,是你依旧不肯割舍。”
“就像你的人在这,你的心不在。”
“解铃还需系铃人。”
云裴和阿橙走出医院,云裴长叹了一口气,阿橙瞥他:“没事吧?现在心情怎麽样?”
“还行。”云裴擡头,看了眼阳光,“就是,忽然被打醒了。”
阿橙叹口气,轻声说:“找个时间,好好跟家人沟通一下,说不定有用呢?”
云裴只是回应了他一个笑,没有说话。
有没有用,只有他自己清楚。
他的过往,也只有他自已更明白。
如果这个铃解不了,那他就不解了。
现在和以前没有区别,唯一有区别的,是他离开了满是伤痕的城市。
是他再也不用面对那样几近疯狂严格的她。
只不过,她现在常常出现在他的梦里。
他也分不清,是思念,还是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