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途知道他喝茶喜欢的水温,知道他开会时喜欢用哪支钢笔,知道他对百合花过敏,甚至知道他什麽时候会特别烦躁。
而他对高途呢?几乎一无所知,连高途之前的住址,还是找人事部拿到的。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是公司打来的,屏幕上跳动着"秦明"的名字。沈文琅直接挂断,将手机扔在副驾驶座上。自从高途离开後,HS集团就像一台失去润滑的机器,每个齿轮都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新来的秘书连最基本的日程都安排不好,董事会的文件频频出错,沈文琅这才惊觉,过去时间里,是高途在无声地维持着这一切的运转。
回到酒店房间,沈文琅脱下湿透的衣服,热水冲刷过身体,却无法温暖他内心深处的寒意。他坐在床边,拿起手机,又一次拨打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机械的女声冰冷地宣告着又一次失败。
沈文琅将手机摔在床上,双手捂住脸。大学毕业时,高途也消失过一年,但这次不同,这次他真切地感到一种近乎窒息的恐慌,就像有人从他胸腔里活生生挖走了一块。
"该死!"沈文琅一拳砸在床头柜上,指关节传来尖锐的疼痛。手机震动起来。是花咏发来的消息,附带一张模糊的照片,
"那天晚上带你离开酒会的那个omega的背影。"
沈文琅根本不想看,直接右滑删除信息,仿佛这样就能抹去那个omega的存在。
三天後,江沪市中心,盛放科技大楼地下车库。
"我要找到高途。"沈文琅堵住了花咏的车,走到车窗旁敲了敲。
花咏摇下车窗,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展示自己爱人送的手表,擡眼打量着自己这位明显憔悴了不少的朋友,"人家现在有自己的家庭和孩子,你以什麽立场过问?
"立场?"沈文琅的声音陡然提高,在密闭的车厢内显得格外刺耳,"我跟高途认识十年!他一声不响就消失,连个解释都没有!"
花咏轻笑一声,镜片後的眼睛闪烁着玩味的光芒,"所以,沈总是以老板的身份关心前员工的家事?"
沈文琅感到太阳xue突突直跳,一股燥热从胸口窜上头顶,"少他妈废话!我查过了,高途还未婚,又没结婚,算什麽家事?"
等他把那个该死的omega找出来就扔进黄浦江。什麽阿猫阿狗也配跟他抢人?
花咏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啧啧,这醋味。。。不知道的还以为沈总被横刀夺爱了呢。"
"花咏!"沈文琅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暗芒,"别忘了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他倾身向前,声音压低却更加危险,"我要是找不到高途,你和盛少游也别想好过,大家谁都别过了!"
车厢内陷入短暂的寂静,只有空调运转的细微声响。花咏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推了推眼镜,长叹一口气,"你真是。。。没救了。"沉默片刻後,他妥协道:"高途的父亲一直在江沪,这是地址。"
"高途的父亲?"沈文琅愣住了,眉头紧锁,"你私下联系过他?"
"文琅,你稍微成熟点,关注一下重点!"
说完,花咏示意司机开车。劳斯莱斯无声地滑出车位,留下沈文琅独自站在昏暗的车库里。
回到车上,沈文琅盯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问:如果高途真的有了自己的家庭和生活,他还有资格去打扰吗?
沈文琅摇摇头,将这个念头狠狠压下去。无论如何,他必须见到高途,必须确认他是否安好。
手机叮咚一声响,屏幕亮光映出了沈文琅脸上的挫败,
花咏:"具体地址我发你手机上了,去找找他,或许会有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