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衣间里传来许一过分平淡的声音:“不用。”
“你帮我把店员叫过来。”
江忆安垂下头,表情发苦,不知为何有些难过。
隔间里,许一一点点笨拙地拉着拉链,可是怎麽也够不到。
过了一会,一位女店员过来帮忙,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从里面走出来。
只是,令江忆安没想到的是,许一已经将长发散下来,挡在身前,用长款风衣将自己裹紧,脸色淡淡的,像是什麽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姐姐,我帮你拿。”江忆安同样已经恢复,脸上看不出任何不妥,仿佛又变回到之前的样子,连说话声都没有异常。
可是,许一不留痕迹躲开她伸过来的手,没有看她:“我可以自己拿。”
陌生而疏离的语气,仿佛两人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江忆安动了动手指,最终收回来,闷闷道:“好,姐姐需要我,直接跟我说就好。”
许一从始至终都没有再看她,拿着买好的衣服去结账。
她还是买了那件旗袍,刚刚在试衣间出现的褶皱随着收银员打开检查,已经消失不见,又变回了平整顺滑的料子。
出了超市後,两人彼此心照不宣没有聊天,归途显得格外漫长而煎熬。
回到瓦罐村时,江忆安才鼓起勇气主动和许一告别:“姐姐再见。”
许一淡淡道:“嗯。”
她甚至都不愿意再看她一眼。
……
两人分开後,江忆安提着一堆东西心不在焉地往家里走。
大门依旧紧闭,陈明没有回来,她顿时松了一口气,这是今天唯一的好消息了。
然而,她刚要拿出钥匙开锁,不知从哪里走出一道身影。
几年不见,女孩已经长得亭亭玉立,早上在派出所穿的那件衣服已经换下来,头发也乖顺地落在肩头,只露出一张白净且憔悴的面容,不知多久没休息过,皮肤苍白,眼底带着浓浓的疲惫。
她还没反应过来,对方率先叫她:“忆安……”
陈万怡眼眶发红地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我等你好久了。”
自从那次庆阳火车站事以後,两人再也没见过,起初两家闹得不可开交的那几年她们还偷偷见过几面,但是被陈万怡的母亲发现後,把自己女儿送去外面学跳舞,两人就失去了联系。
看到陈万怡如今的模样,在外面历练几年,已然长大,不再是以前少不更事的样子。
江忆安往四处看了一眼,这个时间路上没有什麽人,她轻声说:“如果被你妈发现来见我,她会不高兴。”
她看着她问:“你和她吵架了吗?”
以前,只要陈万怡和家里人吵架,都会来主动来找她诉苦。
只是这次陈万怡低着头不说话,以前江忆安从来不会这样耐心对自己,她越是温柔地跟她说话,心中越是委屈,好不容易才过去的坎,眼泪又忍不住决堤。
江忆安见她闷声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低着头一个劲地抹眼泪。
她走过去,和以前一样安慰她:“发生什麽事了,你告诉我,我替你解——”
结果,话还没说完,陈万怡突然抱住她,躲在她怀里哭了出来。
“呜呜,呜呜……”
眼见一句话也问不出,江忆安擡起一只手轻轻拍着陈万怡的背,温声问:“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这几年在外面学习怎麽样,好久没有听到你的消息了。”
“今年九月应该上高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