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熟悉的身影——原主,正站在窗边,背对着镜头。
他没有挣扎,也没有呼喊,只是静静地站着。
就在这时,他手腕上的黑色手环,骤然闪烁起刺目的红光。
紧接着,一道冰冷的电子提示音,在几乎无法捕捉的音频流中一闪而过:“执行干预,目标情绪阈值崩溃,强制控制失败。警告,请立即返回安全区。”
下一秒,手环的红光达到了顶峰,像是烧红的烙铁。
原主的身影猛地一颤,随即直挺挺地向窗外倒去。
画面在此刻戛然而止,被狂暴的数据流彻底吞噬。
简星岁的後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这不是自杀。
这甚至不是简单的谋杀。
这是系统在尝试进行强制干预失败後,执行的……灭迹程序。
那个手环,就是束缚他们的电子镣铐,也是随时可以取走他们性命的屠刀。
他颤抖着手,将这段只有1。7秒的视频片段截取下来。
他知道,直接公布这段视频,只会被公司轻易地定性为“僞造”和“恶意剪辑”。
他需要一个更聪明丶更无法辩驳的方式,将它公之于衆。
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尚未完成的新曲demo上。
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念头,在他脑中成形。
他要将这段视频编码,像一个病毒般植入到新作的视觉MV里,用肉眼无法察觉的频闪技术将信息隐藏其中。
只有通过专业设备逐帧分析,才能还原出这血淋淋的真相。
当他把这个发现和计划告诉其他人时,傅屿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良久,他擡起头,眼神锐利如刀:“不够。仅仅把证据藏起来还不够。我们要把舞台变成审判席。”
他提出了一个更加疯狂的计划:在几天後万衆瞩目的星光年度盛典上,彻底放弃公司安排的表演曲目,用他们自己的原创作品,上演一场属于他们的“背叛”。
“这意味着巨额的违约金,甚至可能在表演中途被现场切断信号,彻底封杀。”沈听南冷静地分析着风险。
“他们靠灯光和镜头控制我们多久了?”傅屿深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这一次,换我们来定义舞台。”
这个决定,点燃了所有人心中最後的火焰。
接下来的三天,他们进入了与世隔绝的秘密集训。
训练室的门被反锁,窗帘拉得密不透风。
他们要创造的,不是一场普通的歌舞表演,而是一场融合了机械舞丶诗朗诵与实时脑波投影的先锋艺术秀。
核心创意来自简星岁偶然间的一句话:“他们不是说我们的精神状态‘不稳定’吗?那就让他们看看,被他们称为‘不稳定’的大脑,到底能创造出什麽。”
凌夜成了这场舞台革命的技术核心。
他动用了自己所有的人脉和技巧,先是找到相熟的音响师,以检修为名,在主控台上偷偷植入了一个双路由切换装置,确保在紧急情况下,他们能瞬间夺取音源控制权。
随後,他又找到灯光组的朋友,给了他们一份完全不同的灯光节奏预案,并约定了一个秘密手势作为啓动信号。
他甚至说服了舞台搭建团队,在地板下铺设了高精度的压电感应带,用于实时采集五人的心跳频率,并将其转化为可视化的光影脉冲。
彩排那天,面对导演对流程混乱的怒斥,凌夜只是平静地站在舞台中央,直视着对方的眼睛:“你说乱?可你们让我们像提线木偶一样,活在你们写好的剧本里时,怎麽不说那叫乱?”
导演一时语塞,最终只能妥协。
盛典的节目单上,ATLAS的表演曲目依旧是公司指定的那首口水歌,但在无人注意的备注栏里,悄悄多了一行字:“表演内容可能存在不可预测之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