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子不敢答,抿着嘴埋着头,脸涨得通红。
魏顺戳戳这孩子肩膀,嘱咐:“出去吧,去你屋里待着,这麽大的雨,别在外边儿了。”
“是。”
喜子如获大赦,一溜烟儿跑了,出去,把门关上了。
张啓渊不依不饶,从身後抱着魏顺,给他系扣子,恶狠狠地问:“谁亲嘴?”
魏顺:“哪儿有谁亲嘴?你睡糊涂了?”
“我听见了,”系到中间某颗扣子,魏顺的手也搭上来系,两个人手这麽叠在一起,好缱绻,可张啓渊此时不解风情,着急追问,“喜子说‘在屏风後亲嘴的人’,我听得清清楚楚的,快告诉我,到底是谁?”
魏顺静了会儿,道:“可以说,但你不准说我。”
张啓渊:“好我不说你,但……得看情况,要是你跟别人亲嘴的话——”
“不是的,”两个人抱着把扣子系好了,魏顺从他怀里出去,往床那儿走,说,“我那时候找两个街上的人来府里,上後边儿小楼,他们那什麽给我看。”
“那什麽!”
“嗯。”
张啓渊掀开了床帐子,魏顺钻进他暖过的热乎乎的被窝里。
两个人抱着躺下。
张啓渊只咂嘴:“提督大人你……这麽饥渴?”
魏顺拿拳头教训他:“什麽饥渴?我又没让他们上我的床。”
张啓渊笑:“看绯扇写的敦伦还不够?要看真人的才能满足?”
“没有!”魏顺又羞又气,“我就是好奇而已,你刚答应了不说我的。”
张啓渊把怀抱松开,把他埋起来的脸露出来,整理他头发,说:“好,好,不说你。”
魏顺嘴都撇下去了,不知道怎麽治他了,就拿撒娇治他,问:“你觉得我不好了是不是?”
“没有,没,”张啓渊搂着人,低下头亲了一口,说,“对不起,我不欺负你了。”
不欺负……这什麽话?魏顺心想,听起来幼稚,跟小孩儿似的。
他看着他,片刻後问:“你刚才睡得好好儿的,起来干嘛?是我们把你吵醒了?”
张啓渊:“开始没醒,说到亲嘴就醒了。”
他一本正经,魏顺没能憋住,就笑了出来。
吓他:“要是你想看看他们那样,想看在屏风後面亲嘴,我改天让王公公给他们叫来,上小楼。”
“我不想看,”张啓渊表示拒绝,“我自己的都搞不过来,哪儿有功夫看别人。”
“夫君。”
一会儿之後,暗暗的灯光底下,魏顺迸出这样一句,给张啓渊意外得一哆嗦。
魏顺把他的脖子抱住了,浅浅愁苦,万分期盼,说道:“咱们何须身後千载名,咱们……人生得意须尽欢。”
这是秋季连阴雨,到後一天还是没停,可西厂事务耽误不得,魏顺还是早起梳洗,穿了张啓渊给添的衣裳,吃早饭,计划待会儿坐车上值。
徐目天亮前回家一趟,这会子又来了,他最近忙,压根儿没空睡觉,一进屋就困得张嘴,还忙着跟魏顺汇报:“督主,昨儿晚上忘了说,十二团营兵痞闹事的案子不用咱们管,已经交给地方衙门了。”
“知道了,”看他那样子,魏顺都替他累,忙喊人给盛碗粥,说,“快洗洗吃点儿吧,你是我的人,又不是给西厂跑腿的,我今天回去多告诉他们一声,别老什麽都扔给你操心。”
徐目:“这不是替您分担麽?”
“有包子,很香,”张啓渊从来不热爱谈论政事,现在也一样,他坐在旁边咬着包子,说,“快尝尝,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包子。”
“比奉国府的都好吃?”徐目被逗笑了,说,“那您该给咱家新厨子赏钱了。”
“贫,”底下人把肉粥盛好放在桌上,魏顺白徐目一眼,说,“坐下吃吧。”
“我出去吃,”虽说魏顺待他像家人,虽说这是私下场合,可徐目觉得跟这二口子待着不自在,于是一手端起粥碗,一手捏了俩包子,说,“您慢用,渊儿爷也慢用。”
魏顺微微生气,提醒他:“没洗手你!”
徐目人早出去了,飘进来一句话:“不妨碍,没那麽精细。”
“这人真是,”魏顺跟张啓渊告状,“我越来越管不住他了。”
张啓渊点头:“那你揍他啊,你天天揍我,都不揍他。”
魏顺轻笑:“他有用处,我舍不得揍,你就知道添乱,能一样麽?”
“我没有用处?”张啓渊把包子放在了碟子里,转过脸,盯着魏顺,说,“今晚露滴牡丹开,让你试试我有没有用处。”
早饭时间屋里有小刘,还有两个新来的小厮,魏顺把几人各瞄一眼,心虚地低下头,继续喝粥,装作没明白张啓渊说了什麽。
俩小厮觉得新鲜想笑,但很有规矩地憋着,而那小刘知道的时间长,早已经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