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妧一把拽起时禹,“快走!”
时禹眼皮颤动,人还没开机。
乔妧一巴掌呼了过去,“快醒醒!”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时禹睁开了眼睛。
“妧妧!”看清来人,他又惊又喜,转瞬而来的是担忧。
“别说话,跟我走!”乔妧半扶半抱地将他架起来,时禹身体还发着虚,腿软得几乎站不住。
乔妧更加急了,使劲要拽他,时禹被拽得一个踉跄,膝盖撞在舱壁上发出闷响。
她顾不上心疼,半架着他往外冲。
离开试验区,身後已经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怒吼:“快拦住人!1号被人劫跑了!”
时禹此刻的意识还有些模糊,只知道跟着乔妧的力道往前冲,手腕上的监测环发出刺耳的蜂鸣,像催命的符咒。
乔妧反手扯断那根线,金属环“当啷”掉在地上,滚出老远。
“这边!”她气喘吁吁地拽着他拐进消防通道。
楼梯间里回荡着警报的尖啸,每一级台阶都在脚下震动。
身後的人影越来越近,有人开枪示警,子弹擦着头顶的栏杆飞过,溅起一片火星。
“我靠!”差点就中枪了。
乔妧脸色发白,心有馀悸地回头看了一眼,那夥人还有一定的距离。
她额头不断滚落汗珠,双腿已经麻木了,只是机械地往前冲。
时禹喉咙发紧,薄唇紧抿,声音里染上哭腔:“妧妧……放开我吧。”
不要管他了。
“你说什麽废话,给我闭嘴!”
“抓紧我!”乔妧拖着他拐进一个角落,猛地推开一扇安全门。
外面是救助所的後院,铁丝网在夜色里泛着冷光。
乔妧从口袋里掏出早就藏好的断线钳,咔嚓一声剪断最下面的铁丝,时禹和她硬生生掰出一个缺口。
“快,钻过去!”乔妧张大嘴巴,拼命往肺里灌着空气,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
时禹没犹豫,弯腰钻过缺口,乔妧紧随其後,後背却被细铁丝划开一道长口子,火辣辣的疼。
她顾不上喊疼,拽着时禹冲进後院的密林,树叶在头顶哗哗作响,像无数只手在拉扯他们。
“往山脊跑!那里坡陡,他们不好追!”乔妧喘着气喊,脚下一软,脱力地倒在地上。
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妧妧!”时禹同样粗喘着气。
乔妧用力咬了咬舌尖,让疼痛唤醒涣散的意识,不能停,绝对不能停,她要带着傻鱼逃离这,否则前功尽弃。
手电筒的光柱从叶缝中扫过来。
那群人如附骨之蛆般追在身後,穷追不舍。
时禹突然脚下脱力,跪倒在地。
乔妧视线望过去,看见他小腿上渗出血来。
这是刚才被子弹擦伤的。
老天似乎要将他们赶尽杀绝。
“还能走吗?”乔妧歇了一下,吃力地重新站起来。
“能。”时禹咬着牙站起,反握住她的手,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我带你跑。”
他长臂揽过她的腰,拖着就往陡坡上冲。
身後的呼喊声越来越近,手电筒的光穿透树影,在他们脚边晃来晃去。
乔妧回头瞥了一眼,看到几个巡逻警卫举着枪已经追了上来,距离不过几十米。
“该死的,前面是断崖!”时禹的声音在她耳际炸起。
乔妧咽了一下口水,突然扯了扯唇角。
真要赶尽杀绝吗?
她不甘心,她付出了那麽多,结果还是难逃一劫。
陡峭的悬崖前,时禹往下面看了一眼,黑沉沉的,深不见底,不知道底下是什麽。
身後的脚步声已经到了几米外,他们得意:“看你们往哪跑!”
乔妧擡起疲惫的眼睛,借着月光,她看清了他的脸庞,“傻鱼,你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