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忍住,就又想去抓挠两下,可身後的顾筠眼睛就像落在她身上任何一处似的,她才将手擡起,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
顾筠就已提前伸手,将她所有动作按下。
甚至连眼睛都没擡就能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夏琳琅悄悄回头了一些角度看他,只看到他高挺的鼻骨,和锋利的下颌,这会正在问董大夫事情。
“董老,那现在需要如何做?”
顾筠方才按着人手的动作,董大夫从头到尾都看在眼里,这会又见他比人正主都着急,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这才不紧不慢的开着方子:
“没什麽大碍,我开两张药方,你一会让人随我去取,记住了,五碗熬成一碗,三天一顿都不能少,可明白?”
夏琳琅一听要喝药,随即就苦着一张脸,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答应,随着顾筠一道称呼:“明白了,董老。”
花白胡子的董老闻言点点头,继续写着方子,还是顾筠在一旁问有没有旁的需要注意的。
“这两天也忌忌口,生冷辛辣,少沐浴,多休息。”
吃药也就算了,就连沐浴都不能,夏琳琅眉头皱的更深。
可顾筠还在继续:“之前在主屋里的时候,她那红疹起的厉害,但一出了屋子,就变淡了许多,会不会是屋子里有什麽?”
“起了红疹,不能受热,你那屋子里是不是燃了碳盆?亦或是她食了什麽能发热的东西才会如此。”
夏琳琅这才想起,自己当时喝了顾筠给的好大一杯热茶,因为畏冷,又坐的离炭盆很近,也是难怪那茶水刚一入腹,自己便觉得痒的受不了。
这才又想起来什麽。
“那要是痒起来受不住可怎麽办?”
董大夫擡起头看她,又摸了摸花白的胡子:
“我再给你开一些外敷的药膏,要是觉得痒了,你便涂在那处,应当是能缓解一些的。”
她这才又点点头,也没注意到身後顾筠那有些奇怪的眼神。
眼下夏琳琅这会身子不适,送董老出去的就只能是顾筠,临离开前依然是不放心的让她别去抓挠,叮嘱了好几次才终于离开。
送人出了主屋没一会,董老还是没忍住好奇的问了两句:
“老朽记得,去岁你还在说对成婚一事没什麽想法,怎这麽快就有家有室了?”
这话,从他公开赐婚的圣旨开始,耳边就不乏这样的问题,问的问题看似千奇百怪,但归咎起来总归还是一句话“他这婚怎麽就成的那麽突然。”
类似的话他已经听了不下上百次,他也回答了不知道多少次,千奇百怪的问题,他都快记不起自己究竟是如何回答的,最後他被问的烦了,索性一句‘家里长辈安排’就直接给打发了。
而眼下董老也这样问,既然前面都这样回答过了,为了避免後面的麻烦,他也是这样回复的董老。
哪晓得人虽老,心思却不老,一听这话就知道说的半真半假,摸着胡子揶揄:
“你这话也就骗骗他李循和外人还行,可别想骗我,你要都不愿意的事,哪怕是圣上拿刀架在你脖子上,这亲也不一定成。”
他看了一眼董老,没回答好还是不好,只是颔首轻笑了一下,末了才对着董老道了句心里话:
“还是师父你看的明白。”
董老笑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你的性子我还能不明白?要不是真对人姑娘动了心思,一场小病罢了,至于还将我请来?”
“但我方才可看的明白,你这新婚夫人,怕是对你没什麽太重的心思,你可要加把劲了。”
话刚说完,董老的马车也就到了,顾筠没再继续多说,只在送人上车前,脑子里突然闪过离开前夏琳琅那张委屈的小脸。
马儿的嘶鸣声响起,他才又後知後觉的急急唤了声: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