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工们进了车间干活以後,都是把棉衣脱下来,穿毛衣干活的。
而周晴今天穿的淡绿色毛衣,是她自己打的,按照她上辈子比较喜欢的一款毛衣的样式来打。有些收腰,修身,更重要的,是鸡心领,而且领口比较宽松。
所以,在她弯腰的时候,那春光就有些露了出来。
周晴知道,自己属于比较丰腴的身材。
这种身材,在姑娘们普遍营养不良的八十年代初期,尤其显得鹤立鸡群,也难怪让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看直了眼。
周晴立刻调整了姿势,同时轻轻咳嗽了一声,提醒馀航,他失态了。
馀航收回了目光,也轻轻咳嗽了一声:“周晴,我听说,你是外地人?”
这可真是没话找话了,这车间里所有人说的都是改良版的带有明显江城口音的普通话,唯独周晴,一口标准的普通话,肯定不是本地人,这还要用问吗。
“嗯!”周晴淡淡地回答了一声。拿起剪刀剪袖口的线头。
其实,她们厂有专门剪线头的工人,这道工序根本用不着周晴去干。可是,周晴就是不想跟馀航多啰嗦,所以才给自己找了个活儿干。
谁知馀航却一点眼色都不没有,他接着问周晴:“你到厂里多长时间了?”
“不长!”周晴头也没擡,她一个字都不想跟这人多说。
馀航却毫不在意,他笑道:“周晴,你看,你这里是不是卡着什麽东西了?”
周晴擡起头,却正对上馀航一双桃花眼。
这双眼睛,此刻正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眼珠漆黑,嘴角挂着明显的笑意。
这笑容,让周晴一下子想起了上辈子看言情小说,作者形容男主的一句话:“邪魅一笑。”
对,就是邪魅,馀航这家夥,在不怀好意,在冲自己放电呢!
再联想起何文芳对自己的提醒,周晴越发觉得眼前这人不是什麽好人。
见她始终不理睬自己,馀航也终于感觉到了无趣。
于是,他不说话了,开始埋头修机器。
前前後後,他足足摆弄了半个多小时,机器还是踩不动。
这下,周晴急了,她现在又不加班了,速度可是很重要的事情。
照这样耽误下去,可怎麽得了,前面一道工序的人已经在催促了。
于是,她忍不住问:“馀航,这台机器到底还能不能修好?”
见她这样问,馀航开始支支吾吾起来:“我也不知道,我再来看看。”
时间又过了十来分钟。
见馀航还是一副手忙脚乱的样子。
周期忍不住了:“馀航,你就直说吧,这机器,到底还能不能修好?”
见她这样说,馀航尴尬地笑了笑:“要不,我去找宋玉柱来吧。”
说完,他就站起身来去办公室找宋玉柱。
过了一会,宋玉柱就来打到周晴面前:“哪台机器?”
周晴指了指自己的机器。
宋玉柱蹲下身子,摆弄了几分钟之後,就说:“好了,可以用了!”
周晴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这人黑黑瘦瘦,沉默寡言,没想到还真有两把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