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撑着下巴,随口问道:“汪明远家的经济状况如何?”
“怪就怪在这儿!我查了两个人的财産状况,怎麽说呢……他俩还挺低调的,反正跟他们俩平时表现出来的不匹配。”
话一说完,梁斌便递给白杨和班青一份资料,两人忙接过来看了看。
一时间,白杨看完并没有说话,班青却若有所思起来。
“其实……我也觉得那家人不对劲。”班青接过蔡小新喝完的空瓶子,远远地投进角落的垃圾桶。
她继续道:“汪明远是关图中学的老师,周琳是康尼公司的员工,那是安城最大的垄断性企业。不说大富大贵,也是个双职工家庭。”
白杨点了点头:“嗯,继续。”
“聚业小区是很早的职工家属院,稍微有点钱的人都搬走了,只有些行动不便的老人还留着。按他俩的经济状况来看……很不应该。
“而且你看他家的家具和电器没?都是些老式的,破成什麽样了,现在这个年代谁还用那些东西?”
白杨转了转笔头,笑了笑,指着班青用作通勤包的奶茶包装袋:“说不定人家家风严格,勤俭节约呢?”
说起来是个包装袋,其实和菜市场装西红柿的一次性袋子也没什麽区别,只是上面多印了几个卡通人物,破破旧旧,早没了形状。
“噗嗤!”蔡小新和梁斌正好喘足了气,好整以暇地捂着嘴跟着笑。
“我……我就爱用,你管不着。嘿!分析案情,你扯我做什麽?”
“好好好,我不瞎扯。”白杨赶紧收回他漏出的大白牙。
班青沉思一阵,回想到16日去聚业小区和关图中学的情景。
“那天早上,我在他家阳台绿植的泥土里发现了茶叶,然後我去了厨房,但没找到喝剩下的。後来我们又去了汪明远办公室,我翻了他的抽屉,里面放了两盒。”
白杨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明白。
蔡小新耸耸肩:“咋啦,喝茶有啥奇怪的?老陈不是也爱喝嘛,杯子都喝黄了。”
说完,他努努嘴,看向对面斜角坐着的杨警官。
对方戴了副老花镜,端起白瓷杯正往嘴里送。
“那茶叶很贵?”白杨试探性地问道。
班青肯定地点点头:“非常贵。而且茶叶这种日常的东西和偶尔买的奢侈品不一样,每天都要消耗。所以……他家的财産状况,绝对不一般。”
白杨再次想到他家茶几上用胶带粘合起来的杯子,上面写着“恭祝黄达先老人八十大寿”,又烂又破就算了,还是个吃酒送的。
这倒是有意思了……
梁斌说了半天,说得口干舌燥,喝了口水後,继续讲周琳的调查情况。
“周琳和汪明远结婚後的次年,生了个儿子,叫周凯,现在在安城大学就读,马上读大三。
“我们向周琳的同事了解过,她话不多,有点自我,没什麽朋友,但为人看着倒还算和善。她不怎麽爱跟同事分享家里的事情,只偶尔提到她的儿子,所以她同事不知道她和汪明远感情如何。
“案发前一段时间,她和平时一样,每天准点上下班,单位的同事和她家对门的邻居都可以证明。案发的前几天请了假,去给她乡下的姨夫奔丧。”
班青听了,陷入沉默中,白杨也转了转笔头,不说话。
梁斌感受到屋里的安静,突然敲了敲脑袋,想起了周琳的另一件事。
“哦对了,周琳家倒是有一点不寻常的。她是关图县土生土长的人,小时候跟她母亲租住在城南厂区附近的筒子楼里。结婚後搬了出来,她妈就一个人在那儿住,没过几年她妈妈生病去世。”
白杨有些狐疑,问道:“她爸爸呢?”
“不寻常的就在这儿。没有关于她爸爸的记录,也没人见过这个人,他从来没有出现过。”
白杨沉思一阵,又拿起一支笔,圈住了周凯的名字:“这个周凯呢?案发前几天,他什麽情况?”
蔡小新接过话头:“排查了一圈,向他同学和老师了解过情况,案发的时候,他跟几个同学在宁城做社会实践,直到确认汪明远死亡後,他才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