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汉
周琳昏过去後,班青和白杨赶紧把她送去检查,没过多久,人就醒了过来,只是医生并没有诊断出她有什麽问题。
白杨和班青听了医生的话後,两人对视一眼,都察觉到对方眼中的担忧。
果不出所料,越害怕什麽越来什麽。
周琳再次进入审讯室後,整个人的态度和气势又变了,又回到“什麽都不知道,知道也无可奉告”的状态。
两人没有奈何,只能暂停对周琳的审讯。
不过所幸,按照周琳之前交代的内容,班青和白杨带人再次去往城南水泥厂,在案发地点外展开地毯式搜查,不出一个小时,就在水泥厂外的草垛里找到了那块石头。
石头约莫两个拳头大小,通身是花岗岩特有的灰白色,但石头的一侧呈现出深褐色。
将石头送回去检验,几天後结果出来了。
检验结果显示,石头上的深褐色的确是血迹,并且和耿登的DNA一致。
看来,周琳的确是没有说谎。不过自从用周凯刺激她之後,她一直表现得非常配合,整个审讯过程也非常顺利,到底为什麽突然又变了态度?
白杨和班青在水泥厂靠近巢河的一侧走着,百思不得其解。
“她好像在我提到她家经济情况的时候,突然变得不对劲……”班青回忆着那日审讯时的情景。
“的确,最後咱俩问到她故意拖延救人,想要以这种方式害死汪明远,然後拿到所有的钱。她先是突然变得虚弱,然後你再次追问的时候,她就开始装晕。”
白杨也想起了审讯当天的情况,他侧过脸看着班青,却看见班青转过身子,面向河堤的方向,不知道在看什麽,根本没听他说话。
白杨疑惑地走到班青身旁,问她:“你怎麽了?看什麽呢?”
“14日那天,周凯从安城回关图县的时候,是从巢河附近下的高速路吧?”
“对啊,司机师傅这麽说的。”白杨还是不明白她的意思。
班青突然转头看向白杨,“他穿的那套搬家公司的工装,是长袖和长裤的搭配,头上戴了顶鸭舌帽,还戴了口罩。八月的天气,温度接近四十度,他穿成这样,先不说他能不能忍耐,如果其他人看见了,未免也太过招摇。”
白杨这会儿也明白了,他转而想到安城周凯家小区路口的监控。
“对了,他那天带了一个包……如果包里面装的是他要换的衣服,那包和他身上的那套工装在哪儿……”
班青看着对岸,沉思半天,作出了自己的猜想。
“周凯先把手机放在安城的家里,开了定位,扰乱咱们的视线。然後还不放心,乔装成搬家的工人,一路遮挡避开监控。足以见得,他是个非常谨慎细致的人。
“那身工装太招摇,他一定会换掉,那麽换下来的工装和那个包就得处理。出了这片厂房,外面的监控和人流可就多了,所以我倾向于就地处理,而不是带出去。”
“那包东西很可能还在厂房的某个角落里……”白杨点点头,转身回头看向身後的厂区,“不过,被烧掉也有可能。”
厂区绵延一片,从这麽大的地方找出个小包,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白杨心中想着,到底没说出来,而後又转过身,同班青一齐看向对岸。
自从上次大雨後,关图县又接近二十天没下过一滴雨,巢河水位再次下降,露出河道中一块又一块的石头。
白杨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他扭头注视着班青,刚要开口,班青就明白了他的想法。
“你想说,有没有可能周凯把他的包扔到了巢河里?”
“如果扔到巢河里,顺着水流,现在肯定不知道漂到哪儿去了,就更是找不着……”
“可是案发的时候很久没下雨,水位跟现在差不多。如果周凯把他的包扔里面,那不是一下就能看见了?依他的性子,我感觉不太可能……”
白杨点点头,又想到接下来的工作量,不免十分头疼,“只能大海捞针,试试看了。”
紧接着又是持续快一个星期的搜查,连蓝色工装的衣角也没找到。
就在班青和白杨一行人找得昏天黑地的时候,有人提供了重要线索。
准确地讲,那是一个流浪汉。
那流浪汉白天饿了就去路边的餐馆乞讨,要是有人驱赶,就换一个地方讨饭,行踪并不固定。
本来他之前一直在关图县城的城区流浪乞讨,结果夏天来了,关图县打算评选文明卫生城市,流浪汉就因为影响市容市貌被人赶出了城,一直辗转在郊区的各个地方。
现下可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蹭不到空调和风扇,就只能吹自然风,所以流浪汉灵机一动,干脆去了河边睡觉。
8月14日的晚上,他偷到一个别人点的外卖,吃完晚饭之後,正优哉游哉地走在河堤上消食,突然听到一阵突兀的动静。
那声音从他身後不远处的小树林里传来,窸窸窣窣,干枯树叶裂开的声音混合着树枝被踩断的声音,在夜间的河岸边听得格外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