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推迟的。”窦晚道,“反正再拖也是他了,我又没办法嫁给心上人。赵玉和左盼下个月成亲,请柬还递了窦府一份,你说我是去还是不去。”
宋湘灵失笑:“你也不必这么想,索性萧公子说了这话,若你当真不情愿,不如再等等日子。好了,不说这些恼人的事了,小蕤,香粉拿出来给你窦姐姐看看。”
她还是将话题转移了去,免得窦晚一直沉浸在那种情绪中。果然,听到香粉后,窦晚勉强起了些兴趣:“是按上次我说的,改了后调的配方?”
乔蕤笑着道:“是呢,你闻闻,是不是比上次好多啦。”
几位女郎在园中说笑,席上,崔瓷看着陆续摆上桌的菜肴,对身边的婢女道:“你去寻少夫人她们过来。”
说罢,又笑着看向客人们:“各位见笑了。”
宾客们都知道这位少夫人便是宋府的千金,纷纷摆手表示无事。
容翊淮却起身:“我去吧。”
说完,也不多看宾客们一眼,便径直起身出去了。
宾客们不免交换了个眼神。
都说小容大人宠妻,看来这宋府的千金嫁到丞相府来,却是一点委屈也不曾受过。
按说今日,她应当陪同夫君一同待客,方才像一位夫人。可是丞相府中,无论是容相还是容相夫人,亦或是她的夫君,都放任她离席。
他们都是容相或崔瓷的好友,谁都不会多说什么,只是心中不免都有些愕然。
容翊淮在荷花池旁的亭子里找到了他的夫人。
她正与其他两位女郎一起传递着一小盒香粉。拿到后,凑近鼻尖轻轻嗅了嗅,又笑着点点头,将香粉交给下一个人。
如此活泼灵动。
容翊淮的唇角勾了勾,亦想起昨夜在榻上,她又一次在他的逼问下,说了喜欢他。
这简直成了容翊淮最近的怪癖,很是恶劣。可是又成了他骨子里的一种瘾。
她喜欢他的。
这个认知让容翊淮的心软成一片。
“阿灵。”他站定在亭外,唤她,“宴席已经要开始了。”
宋湘灵诶了一声,赶忙站起来,冲他走过去:“你怎么还自己来找,不应该在堂上陪客吗?让婢女过来就好啦。”
“无事,父亲在待客。”他道,朝她伸出手。
宋湘灵牵了上去。
十指相扣之后,她这才想起身后跟着的窦晚和乔蕤,不免有些脸红。
一开始牵手,她还会有些别扭,现在倒是从善如流,自然得很。
窦晚看着走在前面,郎情妾意的两个人,不禁笑着问乔蕤:“他们平常在府中也是这样?走哪都手牵着手?”
乔蕤一脸讳莫如深:“嗯嗯。”
“不只牵手,好几回我还看见表哥抱着表嫂回去呢!”
窦晚一脸吃惊:“啊真的啊?”
被乔蕤撞见的都有好几回,私下里不得天天抱一回啊。
宋湘灵懊恼回头:“别听小蕤胡说。”
乔蕤缩了缩脖子,嘻嘻笑了声:“嫂嫂,我有没有胡说,你和表哥都清楚。”
宋湘灵嗔怒地看了容翊淮一眼:“你看看你做的什么好事!”
容翊淮挑眉:“事实而已,为何不让人说?”
“若是旁人知道了,怕是会说你太过宠妻,失了分寸。”
他轻笑,一边回答她的问题,一边将她的手更握紧一点:“这也是罪名?我倒觉得是美名。”
宋湘灵不说话了。
她夫君一向厚脸皮的,她好端端的和他争什么。
身后,窦晚和乔蕤交换了一个又一个眼神,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去。
就这般回了堂上。
宴席已经布好,看见容翊淮拉着妻子的手回来,同僚和夫人们都忍不住笑。
容翊淮若无其事,宋湘灵则红着脸将手抽了出来,冲大家行了个礼:“刚刚未能陪客,是我失礼。”
窦晚母亲、窦尚书的夫人连忙道:“这有什么,今儿是为了容夫人的生辰而来,容相和夫人在就好了。再说,你虽嫁人,终究年岁还小,和我们坐在一块儿,自然是不知该说什么的。不如和年龄相仿的伙伴多说说话。”
于私,窦夫人也是希望自家女儿多和湘灵在一起聊聊。湘灵和翊淮也是青梅竹马,成亲后如此幸福美满,她家小晚和隋安除了自小相识,还多了层表兄妹关系,怎就不能同他们这样了。
现在,无论窦府还是萧家,都在等着窦晚的态度转圜。
或许多聊聊,女儿心中的结便解了。
宾客纷纷上座,宋湘灵坐在了容翊淮旁边。
既是四十的生辰,厨房自是准备了各类精美佳肴,宾客们赞不绝口,但只有丞相府中人知道,这些好菜,一半是崔瓷爱吃的,另一半是宋湘灵爱吃的,再额外加了几道专门设宴的大菜。
着实和容相和容翊淮都没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