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妧那边率先把电话挂断。
时禹握紧手机,眼神里划过一抹决然。
妧妧都重新振作开始生活了,他也不能颓废。
时禹起来洗漱,然後拿着一个蛇皮袋出了门。
这边比之前那片城区更加繁华,来来往往的车辆比那边多了一倍。
时禹提着蛇皮袋,沿着水泥路一路往下走,中途看见一个垃圾桶就停下来,用戴着手套的大手去翻找。
他攥着手里半袋空瓶,刚蹲下身想去捡垃圾桶边那个被踩扁的纸箱,手腕突然被人狠狠拍开。
“这是我先看见的!”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突然蹿出来,瞪着混浊的眼,另一只手里的蛇皮袋鼓鼓囊囊的。
她开口就是训教:“小夥子年纪轻轻的干点啥不好,跟我们抢这个?”
时禹低头盯着这个比自己矮一大截且不礼貌的老婆子,眉梢蹙起。
他不想解释,只想拿回自己的纸箱。
不等他弯腰,旁边又冒出个拎着竹筐的老头子,他粗噶的声音响起:“你这个年轻人哪来的不知道这条街的垃圾都是归我们的吗?”
时禹一把将纸箱捡起塞到自己的蛇皮袋里,他擡眸,语气颇为单纯,“为什麽”
“这上面也没写你们的名字啊。”
见纸箱被他拿走,老婆子立马不干了,嗓门大嚷起来:“你这个人是怎麽回事啊我们一把年纪靠这个换点零花,你凑什麽热闹?非要同我们两个老家夥抢!”
两位老家夥穿得好吃得好,还有退休金拿,捡垃圾纯属是他们不满足想多赚点。
“你快把纸箱还给我!”老婆子指着他的蛇皮袋。
时禹立即抗议:“不给!这是我先看到的!”
老婆子不可思议地瞧着他,往常那些都是爱面子的,哪个不让着她这个老人啊。
她立即大喊大嚷起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没天理啊!”
她手指指着时禹,“这个年轻人同我这个老婆子抢垃圾啊!太没天理了,你们大家来评评理!”
她这麽一嚎,路过的行人不由得朝这边投来打量的目光。
时禹感受着那些异样的目光,抿紧了薄唇。
忽地,他一屁股坐下,嘴巴里发出呜呜呜地叫声。
他的手指比比划划,还假装抽泣了几下。
看戏的人眼光变了,“算了,老奶奶,别跟他计较了,他也挺可怜的,你就让让年轻的呗。”
“什麽话!”老婆子瞪着说话的那位路人。
“本来就是,你看人家穿得比你还单薄,你一大把年纪了就别和年轻人抢了,回家享福去吧。”
“去去去去!”老婆子见舆论不偏向自己,站起来把吃瓜的人统统赶走了。
时禹得意地翘起嘴角,拉过自己的蛇皮袋,不想和他们继续纠缠,打算走人。
这时,一直存在感很低的老头突然发恶,趁时禹放松警惕之时,突然上前用胳膊肘猛撞了一下他。
时禹身形不稳,踉跄着後退了几步。
老头抢过他的蛇皮袋,酷酷往自己的竹筐里倒空瓶。
时禹眼神一凛,大跨步上前就要抢回来,老婆子立即上前拦住他。
她大喊:“抢东西啊!”
“让开!”时禹眼神冷了下来。
老婆子褶皱的脸上挤出放肆的笑容,“我告诉你吧,小夥子,我儿子可是xxx,你得罪了我,我可以让你们一家都滚出这座城市!”
时禹顿住,手指攥紧成拳头,骨节在泛白。
老头把时禹空落落的蛇皮袋无情地扔在地面,神气地大喊:“老婆子,我们走。”
“哎!”
时禹眉头皱成疙瘩,俯身捡起自己的蛇皮袋,里边只剩下几个空瓶子了。
他薄唇紧抿,喉结滚动一下,目光冷冷地盯着那两个老家夥,看着他们迅速将每一个垃圾桶翻了个底朝天,把稍微像样点的废品全部扫进自己袋里,动作快得不容他插手。
老婆子临走时还不忘回头剜他一眼,“手脚健全的,别跟我们抢活路。”
时禹:“……”
风卷着落叶扫过脚边,时禹看着不远处老人们结伴离去的背影,只觉得喉咙发紧,连呼吸都带着点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