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诉我,”
“我为什麽还不去死。”
太阳热烈的像光,头顶的树叶甚至遮挡不住那道刺眼的光。
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云裴才平复自己的心情。
他听完穆祺说的事情,内心百感交集。
他甚至都从来没有想过,有些事情,是他能听见,能看见的。
“他们就打算把那小孩交给你了?”云裴沉默很久後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我不知道。”穆祺叹了口气,抿了抿唇,“可我又不能坐视不理。”
“你讨厌他麽?”云裴问。
穆祺思索了一会儿,道:“我不知道,在我的印象里,应该也只是受他们影响,所以对他也没有好脸色。”
“那就是不讨厌。”
闻言,穆祺转头看着他,原本挂着阴霾的脸上莫名其妙就被这话逗笑,露了笑:“队长,你还挺善于解读别人的话啊。”
“怎麽?”云裴挑眉,“你心里不就是这麽想的。”
穆祺倒也不否认:“是啊,我要是讨厌,也许也会狠下心不管他了吧。”
云裴不答反问:“手术费还差多少?”
穆祺已经是第二次被他一句话又给引来了注意力,之前的阴霾被风吹散,他笑了:“怎麽,队长要给我报销啊?”
他不说话。
但穆祺也看出来了,谢绝了他的好意:“不用,队长,”他站起来,“现在还不是最糟糕的情况。”
云裴也站起来,低着声音说:“穆祺,我们是朋友。”
穆祺转过头看向他。
少年眸子漆黑,却带着某种真诚的,炙热的,不容拒绝的坚持。
他看着他的眼睛,弯起了唇,没有否定。
云裴知道穆祺的难言之隐,所以他也心照不宣的把自己所知道的事都暗暗压下去,不提半个字。
傍晚的时候,云裴吃了安眠药,早早的睡下了。
凌晨五点,他被噩梦惊醒,云裴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发呆。
他最想不明白的一件事,就是他的选择。
他不知道如今自己的选择到底是不是对的。
不顾父母的反对,失望,难过,一个人独自走过来。
云裴叹了口气,从床上坐起来,然後下了床,走进浴室洗漱。
两分钟後,他换了衣服出了房间。
刚出房间,就和穆祺撞了个正着。
穆祺很意外,压低声音说:“队长起这麽早?”
“睡不着。”云裴看他一眼,“你呢?”
“准备去趟医院。”
“那一起?”
“行。”
两个人出门一块去了医院,在准备去医院的途中,他们觉得时间还早,便在路边的一个小摊吃了早餐。
正吃着包子,穆祺想到了什麽,开口说:“有件事我还没跟你说过,我曾经是一个孤儿。”
云裴愣了一下,手里拿着的包子也顿了顿。
这句话,让他不由得想起了什麽。
——我曾经在孤儿院长大,後来被爷爷接回去了,所以我的家在赴野。
云裴舔了舔唇,他从盛凌那里也听到过这样的话,此刻不知道该说什麽。
穆祺坦荡的笑了笑:“我其实连我的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我也根本找不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