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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 46 章 住嘴(第2页)

马车一路往城郊去,那座圈禁前虞皇族的圆形宅邸,在城池的最边缘。上次途径,她在车内打盹,没摸清路径。这回看准了,每一处拐弯都记在心里。

只可惜不能靠近,马车在门洞斜对面的巷道停下,她坐在车内看着白鹤梁进去提人,看着一个沧桑的老人弯腰从门内出来。

预想中的激动和热泪盈眶没有出现,她发现自己竟然完全想不起来这是谁。自己六岁跟随师父进山,好多面孔都已经忘记了,恐怕就连小时候最亲近的人,也早就面目模糊了。

而陆悯是懂得扎人心窝的,“你想尽办法要救的人,却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不觉得可笑麽?前虞的皇族所剩二十六人,这二十六人中,也许有一半是旁支。与王位最接近的那些人,通常活不到最後,这圆城里也许有你的堂叔丶表婶,姑父,却绝不会有你的阿兄丶阿姐丶阿弟。所以有什麽必要念念不忘?你记忆里的虞朝,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就算他们出来,也没有能力将这个国家重组。江山更叠,皇帝轮流做,你若是能看明白,就不该为此耿耿于怀,毕竟荣华富贵享得比别人多,改朝换代时就肯定死得比别人快,这是一桩公平买卖,上天早就注定了。”

识迷心情不由低落,看那老者站在门外茫然四顾,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完全不知会飘零向何处。

她本以为他会先离开,然後再想办法寻找故人安顿下来,结果并没有。

识迷的目光变得惊诧不安,而一旁的陆悯却好整以暇地笑起来——

那人竟转回身,奋力地敲击那扇小小的门,边敲边喊,“开门,我不走,让我进去!”

识迷鲜少会哭,但这次眼泪是真的控制不住地倾泻下来,她的努力,好像全打水漂了。

她用尽全力想救他们出来,却从没想过他们愿不愿意。这些被斩断了自尊和骄傲的人,已经习惯了高墙内的方寸之地。上都城里没有他们能存活的土壤了,与其一个人孤军奋战,不如安于现状,和熟悉的亲人日夜在一起。

这也是陆悯的高明之处,他太懂人性,逐一地释放,就像一只鸭子被圈在篱笆之外,它不会离开,只会拼尽全力想回到鸭群中去。

识迷哭得很惨,他没有劝解,比起安慰她更需要看清现状,“虞朝的国祚没了,人也没了,如今皇族只剩下你一人,只有你是解家真正的後人。你还要去托举那些人吗?你甚至弄不清他们的来历!我看你不如省下力气,与其指望别人,不如成全自己。”他擡袖抹掉了她脸上的眼泪,“圣元帝在你手里,你大可躲在幕後发号施令,实现你想实现的抱负。譬如说废除徭役,譬如说让百姓不必再担心朝生暮死。还有重安城的宵禁,只要你一声令下,中都可以成为比不夜天更繁华的好去处。这些明明可以轻易做到,为什麽要假他人之手?就算你费尽力气,那个得到皇位的人也不一定会是好皇帝,世上任何人都不可信,你唯一能信的,只有你自己。“

他的话,她都听进去了,喃喃道:“果然,一切都得靠自己。”

他才发现自己的开导太彻底,似乎引得她向另一个极端狂奔了,忙道:“不对,还有我,你可以信任我。我与你是共生的关系,世上没有人比我更希望你好好活着。阿迷,你生个孩子吧,让他成为燕朝的储君,将来只要你愿意,把国号改回虞朝都可以。”

识迷扭头看他,见他目光泠然,他说的不是“我们生个孩子”,而是“你生个孩子”。难道他已经伟大到舍弃小爱,成就大义了吗?

“你呢?”她问,“你如何安排你自己?”

他落寞地笑了笑,“我继续当我的帝师啊。我不会别的,只会辅佐君王。若你不嫌弃,我也想一直留在你身旁,我不用你全身心只对我一人,只要心里给我留个位置,就足矣。”

识迷发懵,懵过之後会意,他的意思是,她可以广纳男宠?昨天骗她又搂又亲,原来不是因为他又行了,是以此做局,引她看清今天的现实。如此一个苦情又悲壮的角色,要不是她还有点脑子,真会相信他用心良苦。

“容我再想想。”她又望向那个扒在门上,喊得声嘶力竭的老者,“他不愿意离开,就让他回去吧,昨天咱们的约定也不用继续履行了。”

他又不太情愿,“为什麽?此人不愿意,不表示别人也不愿意。你应当给他们机会,至于他们怎麽选择,那是他们的事,你尽人事听天命就是了。”

识迷嫌弃地瞥他,“你看我像不像傻瓜?”

他张了张口,发现无可游说,还是先按她的主张,让人重新打开了那扇小门。

门外的人又进去了,门内会是怎样的景象呢,是懊悔他有机会不珍惜,还是感动于选择和家人在一起?

识迷泄了气,靠在车围子上,半晌没有说话。

他见她发蔫,本想邀她去吃些好吃的,但她忽然开了口,“我昨日接了师父放来的飞鸢,师父信上说,让我回去一趟。我与师兄商议了,过两日就走,该认错认错,该受罚受罚。我们也许久没见师父了,实在很惦念他,就算没接到这封信,也该回去看望他了。”

这消息非同小可,简直让他措手不及,“你这时要走?那我怎麽办?”

她说得轻松,“你只要不妄动,坚持个把月不成问题。从白玉京到灵引山,日夜兼程大约六七日能到,往返半个月,加上小住三五日,一个月内必定回来。你要是不放心,我把铁匣留给你,里面盛满血,用符箓和咒术封存,用上半年都够了,不用担心。”

这种事,岂是安排好就万无一失的!

他蹙起眉问:“你们都走了,龙城中那两个可是偃人,他们坚持不了一个月。”

“有第五海。”识迷道,“师兄也有铁匣,让第五海为他们加持就是了。再说偃人断片几日不要紧,正好回箱子里养精蓄锐。皇帝一称病,你便能在高议台一手遮天,这样的好机会难得,你可不要不珍惜。”

可是对比生死来说,权力似乎没有那麽大的吸引力。

“往後延两日,等我安排一下,陪你回去。我也正想见见尊师,向他回禀我们的事。”

识迷吓了一跳,“我们的事?我和你可清清白白,从未破坏师门的规矩。你别想害我被逐出师门,快闭嘴吧你!”

他不豫,“清清白白,你还说得清吗?就在昨日,你刚修改了婚书上的名字,解识迷三个大字赫然在目,你竟说没有破坏师门的规矩?”

“当然没有。”她决定嘴硬到底,“我这是将计就计利用你。我也不明白为什麽那张婚书还算数,是你反复下套算计我,都怪你。”

他真被她气糊涂了,“女郎,你过河拆桥真是一把好手。”

她脸不红心不跳,“圆城里的人不要我救,之前的约定当然要终止。”

结果话刚说完,就被他压在车围子上,狠狠经受了一番暴风骤雨式的洗礼。

他蛮横地泄愤,几乎把她的嘴唇咬出血来,“不算数?除了我,你还与谁这样过?”

识迷挥着双手垂死挣扎,“住嘴……住……住……”

他紧扣住她的双肩,那双眼睛直直望进她心里去,“我要让你记住,那三个字写下来就是一辈子。哪怕是死,我也要追你到阎王殿,拿着婚书请阎王爷评理。”

唉,受不住,真的受不住……他人霸道,手段也好,她实在想不出他除了自身的问题,还有哪一方面是不完美的。就是老天和他开了个玩笑,让他被人毒害,如果他还是原来的肉身,也许自己永远不可能和他有交集吧。

这嘴唇,有它自己的归处,陆悯的热情足以把她投入新一轮的燃烧。她对他的吸引力是无法消除的,浓烈到致命。他爱她的一切,从声音到脸庞,从气味到性格,就连她不委婉的谈吐,他也觉得可爱至极。所以他每时每刻都想和她贴在一起,甚至他得努力压制住内心的狂野,才能勉强忍住咬她的冲动。

然而她翻脸不认人,确实很令他生气,还需要继续忍耐吗?

拉扯间她的领口松垮,他毫不犹豫在她肩头啮了一口,只是舍不得咬破,只留下两排清晰的牙印。她悚然惊叫,他在挨骂之前飞快堵住她的嘴,狠狠地研磨,一副不死不休的决绝姿态。

她终于不再抵抗了,两手无力地垂落。他和她分开一些,恨声问:“还算数吗?说!”

识迷觉得自己要死了,昏昏摆手,“我错了,算数……算数的。”

他这才满意,又换了个温柔的模样,和风细雨地慢慢啄吻她,“阿迷,我喜欢你,哪怕你要我的命,我也还是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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