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妈也算是徐家的老人了。说句托大的话,徐清岚算是她看着长大的。
幼时的徐清岚性子还十分活泼,但自从他父兄陆续过世后,徐清岚的性子便一日比一日沉闷,不但人变得少言寡语起来,喜怒也不形于色了。
“老奴不知老夫人同郎君说了什么,但老夫人想必有所不知,郎君送走大夫,连抱朴堂都没回,就径自过来看您了。”李妈妈神色真切,面容没有半分作伪之色。
章氏顿时愧疚起来。
儿子连抱朴堂都没回就来看她,她却没给他好脸色。儿子伤心欲绝,但又怕自己瞧见他落泪,所以才会匆促离开?
一念至此,章氏瞬间陷入了自责。
而离开的徐清岚并不知道这个乌龙,从寿春堂出来后,他便疾步回了抱朴堂。
卧房里灯盏灭了大半,绘春等人都被遣进去了,房中只有蒙在被子里哭的不能自已的宋宝琅。
“为什么突然哭?”徐清岚坐在床畔,看着床上隆起的身影,眉眼全是无可奈何。
他不明白,她怎么会有那么多眼泪。
“呜呜呜呜,当初我就不该图你长得好看而嫁给你。若是不嫁给你,也不会有这样的祸事了。”宋宝琅既伤心又委屈。
徐清岚以手扶额,叹了一口气:“事情既已生,哭也无用。”
宋宝琅不
听,她只一个劲儿的哭,想要将心中的委屈伤心全宣泄出来。
徐清岚知道她的脾气,只得道:“而且我又没怪你。”
“怪我?你凭什么怪我?要不是你对我不好,我怎么可能会被那老道骗……”
原本哭个不停的宋宝琅顿时掀开被子坐起来,就要同徐清岚理论。但话说到一半,看见同样泪流满面的徐清岚时,宋宝琅先是一顿,旋即迅将头扭到一旁。
从宋宝琅和徐清岚相识起,徐清岚便一直是沉稳内敛得肃然模样,宋宝琅从未见过他失态,这还是宋宝琅第一次看见他泪流满面的模样。
而且这失态还是被迫的。
“想笑就光明正大的笑。”说话间,徐清岚倒了盏温水。
宋宝琅竭力压住唇角,嘴硬道:“谁笑了?”
徐清岚不置可否,只将手中的温水默然递了过去。
宋宝琅这会儿正好觉得有些渴,遂毫不客气的接过喝了。结果喝的太急,不小心被呛到了。
如今他们两人共感,宋宝琅被呛到了,徐清岚自然也不能幸免于难。
两人对坐咳了一阵后,宋宝琅的伤心委屈这才被冲动了。
徐清岚再度开口:“明日我便派人去苗疆寻同心蛊的解法。”
“成。”宋宝琅点头应了。
看在徐清岚主动解决问题的份上,宋宝琅这才没再哭了。她从拔步床内的屉子里摸出了一个小镜子,对镜一点一点擦拭脸上泪痕的同时,又问,“你送苗大夫出去时,苗大夫可有说其他的?”
问完这句话后,宋宝琅突然觉得自己心口有抹异样的感觉。
然后她就听徐清岚道:“没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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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秋夜寂寂。月色如水。
床幔掩映的拔步床内,宋宝琅已然熟睡。先前还离徐清岚极远的人,在睡着后却寻着热源挪过来,又如从前那般贴着徐清岚而眠。
徐清岚垂眸,看着她安然恬淡的睡颜。
他无意欺骗于她,但眼下他尚不知同心蛊其他作用是什么,告诉她也不过是让她徒增烦恼罢了。
徐清岚抬手揽住身侧的人,慢慢闭眸。
他不会让她有事的。
第二日,宋宝琅睡醒时,身边照旧已没了徐清岚的身影。她起来刚用过朝食后,绘春和鸣夏就捧着账簿进来了。
“娘子,这是今年各处田庄上秋收的情况。”
“娘子,这是各个铺子里上月的账簿。”
宋宝琅出嫁时,嫁妆很丰厚,除了宋家给的之外,王氏将她的陪嫁几乎都给了宋宝琅。
如今宋宝琅名下的田庄铺宅皆有专人打理,但每月月初时,各处掌事们得将上个月的账目送来给宋宝琅过目。
权贵之家的女娘自幼都要学琴棋书画女红等,但王氏却从不勉强宋宝琅学这些,宋宝琅不愿意学她可以不学。
王氏只要求宋宝琅跟着她学管家看账。
宋宝琅平常最是没耐心,唯一的耐心仅在看账簿上,先前王氏教她管家看账时就曾同她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