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战俘的手下将那名引路少年收拾好押上来,“好好交代,今日都是谁安排你的,要你做什么。”
戎肆筋骨有力的手指缓慢捻动着那颗紫珍珠。
像是在捻着什么人。
他大马金刀地倚靠在位置上,赤裸的半身满是蓬勃流畅的肌肉线条,身上血迹干涸,平添血性,冷眼睨着面前跪地受审的人。
少年一五一十的交代,“他们原话是上头有个好差事交给我,这件事做成了,这些珠子就是贵人给我的封赏。”
“差事是假扮相爷剿匪。”
宗承还追问着,“什么贵人。”
“这我们不知道。”
可戎肆知道。
他也没有挑明。
戎肆只是听着他的话,模模糊糊地想起来临走前,虞绾音与他说的。
“或许是因为,你在相府还捏着我的把柄,我才帮你。免得你一时激动,将你我的事情抖出来。”
那时她张牙舞爪地说,“在相府我还愿意帮你,等你走了,我再寻个时机将你灭口,你就对我再无威胁。”
他还以为她是虚张声势。
戎肆气笑了。
这是第二次,他着了她的道。
宗承骂骂咧咧地,“他妈都准备撤了,这贵人根本是冲着主公来的。”
少年并不否认。
宗承觉得也不会有旁人,“肯定是楚御那个混账东西,上次和咱们交手没打过,受了伤想找回来。”
戎肆安安静静地听着。
这般前因后果,不难想象得到。
兴许是楚御受伤回府,有人实在心疼,才帮他出了个主意。
夫妻一心也算是让她做到了。
男人双利眸愈发阴沉。
与楚御的仇怨,以及被出谋赶尽杀绝的凶恶意图,让他戾气滋长。
不是先前还说他和楚御一样么。
这么快就有偏心,因为楚御受了点伤就要对他赶尽杀绝了。
好样的。
戎肆许久没有说话。
毕竟他曾经也与她说过,若是真有一日能将他灭口,那最好祈祷他能死透。
若他没死,等他抓到她……
好杳杳。
可千万别让他抓到。
营地里氤氲着无声的肃杀气息。
四处都是还未消散的烟火,模糊在眼前如同雨后雾气。
营地外又送来一封信,“段婶催咱们回江陵了,那几个北蚩的使者要见您。”
戎肆翻看着段婶的来信。
周围气压极低,直到戎肆出声打破沉寂,“照旧明日启程,这笔账日后慢慢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