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灯笼挂了整个寨子,这几个月谁也没摘。
谁也不敢摘。
虽说平日里大家相处和睦,但多少是惧怕戎肆。
这跑了的夫人不抓回来谁也不敢把准备成婚的东西收起来。
甚至大家时不时都得打扫干净,让这些喜具整洁如初。
虞绾音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不过看屋外一片漆黑,大概是睡了足有一整日。
以至于到了匪营,自己什么时候被沐浴梳洗过,又换上婚服的都不知道。
原本答应就是被迫。
又只是睡了一觉,睁开眼就被坐在婚堂。
这过于快速的进展让虞绾音一阵一阵心悸。
虞绾音用了几分力气推开他想下去。
戎肆却顺势捏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拉了回来,将手里的红纸递给她,“你睡了太久,我就帮你一起准备好了。”
“看看,喜欢吗?”
虞绾音身体僵了片刻,她隐约知道那是什么。
她接过来打开。
果然是婚书。
婚书上已经写好了合婚的内容。
戎肆的指印按好在上面,就差她的指印。
虞绾音呼吸急促了些。
戎肆把玩着她的手,食指滑到掌心,轻而易举地撬开探入。
又顺着她的手心上滑到指节,捏住了食指指骨,慢条斯理又不容抗拒地按在了印泥上。
虞绾音手指颤了一下,被他捏紧。
戎肆看着她,一言不发地施力,“是不是很喜欢?”
将她的手指沾满红印之后,按在了婚书上,“我们今日就要完婚了。”
虞绾音看着自己的指印按在婚书上,浑身汗毛直立。
她不过就是跟楚御走散,就被换了夫婿。
戎肆低头问她,“饿不饿?”
这极近的浑厚嗓音像是震在了她的骨缝里,震得她骨头发软,“不,不饿。”
“不饿,那我们就还差一项礼没圆。”
虞绾音心口一悸,忙不迭地改口,“饿,饿了,我饿了。”
戎肆起身,将她放在一旁,去取备好的喜膳。
虞绾音暂时脱离了他的掌控,环顾四周。
山寨中的婚房是新打的,在匪王山石洞穴居所的深处,这一片洞穴与寨子其他人居住的地方相隔有段距离。里面布置以游野族群的最高礼制,喜幡齐整,在石床高台上铺的虎皮兽毯。
四周红绸摆布,兽骨烛灯照明。
屋子里熏过喜香,是山中特制的鲜花调。
闻起来清新潮湿,有些暧昧。
戎肆将她放在高台兽毯上,四下红纱帐就散落下来,遮住石床里面的光景。
她记得数月前他提起过,山里没那么多规矩。
走过婚堂就是拜过,他们这看起来已经算是过了礼。
虞绾音没有心思吃东西,她撑着身子,见他一走开,立马跳下高台,朝着这片洞穴出口跑。
她还没等跑出婚房。
“吱吖”一声重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