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白光穿云破雾,在浓重黑云间蜿蜒而下。
乍然而起的惊雷声响彻云霄。
虞绾音起身,“要下雨了。”
她没说出来后面的话,戎肆也就装听不懂。
豆大的雨点簌簌而落。
落在单薄衣衫上,很快就沾染了湿痕,虞绾音只能主动开口,“要不要来躲雨。”
她没等戎肆回话,自己先上了车。
话说出来就带了点邀请意味。
很快虞绾音也听到了身后跟来的脚步声。
戎肆没有进车厢,而是在车厢外的雨棚下坐着。
冷不丁往车里一扫,看见虞绾音拿着帕子擦拭身上的水珠。
清润水珠顺着她脖颈流淌而下,在白玉肌肤上滑下水痕,没入领口深处。
夏日衣衫单薄清凉,多余的雨水沾湿衣物,要贴不贴的依附在她身上。
戎肆沉吟着,“夫人说,那晚你与我提过的原因,只是我不相信。”
“所以那晚的话,你是认真的。”
不能说是认真的。
虞绾音偷换概念,“我说了没骗你。”
“哦。”戎肆堂而皇之地看着她,没有再做避讳,“那就是等楚御死了,你愿意继续跟我。”
“轰隆”一声惊雷!
虞绾音擦拭水珠的动作猛地一僵,心脏随着雷鸣声震颤。
一时分不清是那句等楚御死了的冲击大,还是他想要她的冲击大。
虞绾音甚至觉得,从前答应与他成婚,是她虚情假意的说出来,他半推半就半不信,随时可以作罢。
而现在戎肆这话掺了侵略性,好像变成了他想要。
如果是他想了,那就不好说停。
马车外面雨势瓢泼,高山上树木被来回掀动,几欲连根拔起,滚落山下!
雨幕车帘之内。
虞绾音仓皇回绝,“你不要乱来。楚御是我夫婿,他死了……”
那个匪徒的声音在暴雨中悠闲得令人心惊,“他死了你还会有新夫婿。”
戎肆即便坐在车厢外,那强烈的存在感也近在咫尺。
无孔不入地侵袭着虞绾音的一切感官。
这瓢泼雨幕和马车反而仿佛是无法撼动的禁锢。
将她困在这里。
虞绾音无比错愕他此番话,结结巴巴地想要反驳,“你你,我会为他守节三年!”
戎肆听笑了,简单两个字,“天真。”
虞绾音从他轻狂的两个字内听出来更多的意思。
她一时无措,只觉得自己在他的视线之下,仿佛是一只笼中鸟。
“你不是才跟我说,你不想嫁他,跟他回来不过是无奈之举,”戎肆慢条斯理道,“怎么,这就想要为他守节了?”
虞绾音唇线绷直。
戎肆好整以暇地问她,“又是哪句话在骗人?”
“还是不过几日,你们夫妻感情就好得难舍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