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景然牵着李礼走出慈安宫,小丫头的手指还在她掌心里颤。
蔺景然捏捏李礼的小手,“礼儿想吃明曦宫小厨房新做的奶黄酥吧?”
李礼仰起脸,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小声问:“可以吗?”
蔺景然擦掉她的泪:“有什么不可以?你皇帝舅舅要是知道我没照顾好你,该念叨我了。”
蔺景然牵着李礼回到明曦宫时,阿瑞正和鹦鹉多嘴斗嘴。
“笨鸟!”阿瑞跺脚。
“你笨!你笨!阿瑞笨笨!”
多嘴扑棱着翅膀歪头看他。
看见蔺景然回来,阿瑞跑过来:
“母妃,李礼妹妹怎么哭了?”
李礼立刻挺直小身板:
“谁哭了?我是郡主!”
蔺景然捏捏阿瑞的脸,不接这话,让春桃带他们去吃点心。
挽风凑过来:“娘娘,慈安宫那边又为难您了?”
蔺景然垂眸:“为难我倒没什么,只是太后这么教孩子不行。”
挽风跺脚:“那能怎么办?太后娘娘非要按《女诫》教……”
“得找个明白人。更衣,我去趟思政殿。”蔺景然说罢便往外走。
不久后,郗砚凛抬头见她进来,挑眉:“这个时辰过来,慈安宫受气了?”
蔺景然嗔他一眼:“陛下料事如神,太后今日了好大的火,因为李礼小郡主背不出《女诫》。”
郗砚凛叹气:“母后一向如此。”
“臣妾想给礼儿找个女先生。因材施教、以人为本学生观的那种。”
郗砚凛深深看她一眼:“当初长乐长公主那样刁难你和阿瑞,如今又不记得了?”
蔺景然轻笑道:“陛下这话说的,人家孩子那会儿子还小,话都说得不利索,又没惹我。
倒是您这个舅舅,就能看着太后活在过去,拿着二十年前的钥匙来开今天的锁,教育这样可爱的小女娃?”
郗砚凛被她逗得啼笑皆非:“倒成了朕的不是?”
“岂敢。只是觉得礼儿可怜。那么小的孩子。整日被拘着背些她根本不懂的东西。
阿瑞跟着赵师傅爬假山、玩沙盘时,礼儿在背‘卧之床下,弄之瓦砖’。陛下不觉得这太……”
“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先生?”郗砚凛打断她。
蔺景然沉思片刻:“要通晓古今又不迂腐,明白事理又不古板。最好能带着礼儿看看天地万物,知道花怎么开、叶怎么落,而不是只会背《女诫》。”
郗砚凛沉吟片刻:“倒有个人选。前国子监司业苏大人的女儿苏静姝,书香门第,常随父亲游历,见识不凡。因其父致仕,如今在京中开了一家女学。”
蔺景然挑眉:“听着就合适!”
郗砚凛捏捏她的手:“朕明日让张德海去传话。爱妃满意了?”
蔺景然笑眯眯行礼:“陛下圣明。”
她转身要走,郗砚凛突然道:“等等。”
“陛下还有吩咐?”
郗砚凛打量着她今儿的浅紫色收腰襦裙:“你今日这身衣裳,颜色倒衬你。”
蔺景然眨眨眼:“陛下今日嘴这么甜,莫非是赵师父又带着阿瑞做了什么出格的事,陛下帮着隐瞒,先来堵臣妾的嘴?”
郗砚凛失笑:“快走吧,再留你一会儿,不知又要说出什么来。”
蔺景然笑着退下。
张德海端着茶进来:“陛下,颖妃娘娘这是有什么喜事?”